自己跟上。
要走吗?或者说,就这样走吗?
连秋转过头,大约人多了胆子也大了,有几个男人依依不舍看向个姑娘离开的背影,甚至想要跟上去。
就像看到蜜糖的苍蝇一样。
虽然最后因为人群放弃了,但那种黏腻讨厌的眼神和细碎的话语还是让她心里燃烧了一团火。
连秋想要把它压下去,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都有金手指了,连恶作剧都不行吗?
急促的丝弦声响起,人群霎时一静,连秋小心退出。
“本次群芳会的状元是——”
“彭”得一声,是敲击铜锣的声,也是爆炸声和突然的哀嚎。
换了身衣服的戴上面纱的连秋眼见得台上站起来的裁判不渝皱眉,隔着哗然的人群,那些欢快狰狞的脸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呼”这才比较爽快嘛。
不知从何而来的舞蹈队伍从远处过来,本来还在担心危险的人群没有遇到其他情况渐渐被吸引,抱着腿嚎叫的几个男人被快速带离。
连秋绷紧神经找了个偏僻的小巷换衣离开。
在彻底离开的刹那,她回头望了一眼,看着沉浸在热闹里的人群,不知怎么的,来时兴奋的心忽然就淡了。
华丽热闹的场面仿佛一场黑色的幽默,男人们追捧花朵般美丽又有才华的青楼女子,却又同时极度鄙夷不屑。
高悬在空中的牌匾上原本属于科举考试的状元榜眼探花被染上脂粉气,和花娘零落成泥的下场一比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然而,可能是最近水逆,糟心的事似乎绵延不绝。
这届群芳会果然引爆了教坊司的舆论,未上榜的杜十娘和那位犯官家的小姐成为近来热门话题。
杜十娘为了连秋好,一般能将她打发出去的时候都尽可能不让她出现在客人面前。
即使是这样,连秋也不止一次的听到过来人对十娘的赞美,称赞过她性情高洁不慕名利,颇有名士挂冠离去的风采。
连秋:……
“我就知道只有十娘才是我的知己,这污糟的世界,有才能的人避居乡野,无能的人高高在庙堂之上。”
连秋倒抽一口冷气,趁上茶的时候瞄了一眼,果然是书生打扮。
“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不能被别人理解。”说着狗爪子摸上十娘的脸。
啊这,其实她觉得吧,少逛几次花楼多读点书比较实际,有能力不想当官和想当当不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样的话第一次听起来还会觉得尴尬,第二次第次后,连秋完全明白了人自信的程度只觉得微笑营业的杜十娘不愧是服务业第一的水平。
可这还不算什么。
当十娘的客人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连秋才发现大事不妙。
“李公子?姓李名甲?!”
“平安?你怎么了?”
面对四儿小心翼翼的询问,连秋摆摆手:“没什么”才怪:)。
怎么可能没什么!
连秋暗恨自己的不细心,没想到大敌就这么来了。
不慌不慌,相关预警已经给十娘做了,连秋回忆自己做得铺垫。
自第一次给十娘讲故事且发现并不反感后就养成了习惯,慢慢的甚至连常过来的谢月朗和徐素素也都知道她会将外面听来的故事讲来听。
花娘们的娱乐活动并不多,连秋的故事受到极大的欢迎,一开始还是只在十娘屋子里讲,后来因为过来凑热闹的太多,干脆到了大堂。
等时候差不多了,连秋就开始了重点——“预言”故事。
“今天我要讲一个和花娘的故事。”
“诶?!”白日里闲来无事的姑娘们亮了眼睛,和她们有关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姑娘……”
连秋讲得就是翻版的杜十娘的故事,除了百宝箱。说话的时候特意留意了十娘的表情,果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深思。
应该没问题的吧,想到当时一圈姑娘们的愤懑和十娘的反应,连秋给自己打气。
十娘那么聪明,肯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可惜,坏事这种事大约如同山间奔流而下的泉水,不可阻挡。
当连秋见到对着李甲的背影依窗温柔而笑的杜十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