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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楼雅座内的老者听闻大齐使臣想要昊帝割让蜀州时,脸色霎时变了,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酒壶,酒壶倾倒在桌面上,酒液横流,却是无人在意。
“王爷,大齐使臣现在还在北城门口,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来禀话的随从干巴巴地说道,面色也不太好看,“皇上会不会……”
随从没有再说下去,皮肤黝黑的老者霍地起身,冷声道:“本王要进宫!蜀州是本王的地盘,还由不得他乌诃度罗做主!”
“哼,犯错的是他们父子,就算要割地,也该割他乌诃度罗自己的地盘!”
老者越想越是震怒,匆匆地离开酒楼,去了建业城中央的皇宫。
谁都知道这老者是蜀州的藩王穆迩斯,宫人们连忙去通禀了昊帝。
穆迩斯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乌诃度罗的书房,两人大吵了一架,那激动的咆哮声几乎掀翻屋顶,整个皇宫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原本,乌诃度罗没想把蜀州割让给大齐,可穆迩斯的无理取闹就仿佛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似的,乌诃度罗勃然大怒。
于是,当拉汶再次来求见乌诃度罗时,一肚子火的乌诃度罗干脆一咬牙,狠下心道:“拉汶,你去告诉大齐使臣,朕同意割让蜀州!”
“乌诃度罗,你敢!”穆迩斯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乱跳,简直要跟乌诃度罗拼命了。
话既然都出口了,乌诃度罗也不会朝令夕改地收回自己的话,冷笑道:“你可以看看朕敢不敢!”
乌诃度罗眼神冰冷,他对穆迩斯早有不满,觉得这个老东西贪得无厌,仗着交、昊两州未平,就一次次地挑战自己的权威。
既然如此,他干脆就舍了蜀州,以平息顾玦的怒火。
左右蜀州就算割让给大齐,隔着一条大江,大齐也没办法好好治理蜀州,待来日他平了内乱,迟早可以把蜀州再从大齐手中夺回来。
“乌诃度罗,你这个胆小鬼,你这是卖国!”穆迩斯叫嚣不已,却是徒劳,很快他就被皇宫内的御林军押了下去。
拉汶其实一头雾水,但既然昊帝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领了命,捧着乌诃度罗亲笔写的一纸合约再次去见秦曜。
“使臣阁下,吾皇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以蜀州来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更希望两国永结同好!”拉汶笑眯眯地转达了乌诃度罗的意思。
秦曜从树上一跃而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合约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这就对了。”秦曜亲自收好了合约,毫不眷恋地提出了告辞,“我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至于贵国的三皇子与二公主,等我渡江,就会放人!”
“放心,我们齐人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不会说一套做一套的。”
秦曜完全无视了对方话中透露的希望两国结盟的意思,笑容十分愉悦,觉得自己这趟差事简直办得十全十美。
得了便宜还卖乖!拉汶心里暗骂,简直要吐血了,却只能继续赔笑。
既然昊帝连蜀州都赔给了大齐,自己总不能在这最后一步上毁于一旦吧。
秦曜趾高气昂地来,又趾高气昂踏上了归程,在建业城停留不到半天。
烈日灼灼,高悬上空。
比烈日更灼热的是人心,在场的百姓争相告走,于是乎,乌诃度罗同意把蜀州割让给大齐的消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昊国。
尤其是那些一直关注着建业城的藩王们全都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连身在昊州的乌诃迦楼也于次日一早收到了飞鸽传书。
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旭日,乌诃迦楼微微一笑,将那封飞鸽传书放在烛火上,书信眨眼就燃烧殆尽。
清晨寂静冷清,外面的街道上隐约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乌诃迦楼对着身旁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道:“安覃,替我去迎一迎普弥熙吧。”
鹰扬卫首领安覃眯了眯眼,赞道:“大皇子,您真是神机妙算。”乌诃迦楼在抵达昊州后就说过,普弥熙在三天内必然会来见。
乌诃迦楼但笑不语。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很久了。
交州藩王仑苏里是他父皇的亲信,所以他回过昊国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仑苏里,不想掌管交州的人变成了仑苏里的长子,仑苏里被长子下了毒。乌诃迦楼暗中治好了仑苏里,仑苏里花了数月才收回了交州的政权。
普弥熙这个人一向精明谨慎,只有仑苏里表态,还有父皇留下的那些私产作为根本,普弥熙才有可能臣服。
本来他想要收服普弥熙还得再花些时日,没想到顾玦竟以这种方式帮了他一把,促使普弥熙提前下了决定。
不一会儿,安覃就带着一个矮胖的华服老者进来了,老者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张圆盘脸瞧着亲切和善,细细的眼眸闪着精明的光芒。
这个华服老者正是坐镇昊州的藩王普弥熙亲王。
“许久不见,大皇子风采依旧。”普弥熙客客气气地给乌诃迦楼行了礼,一如过去乌诃北真还在位时一般,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今日之前,乌诃迦楼几次来求见他,他都托辞没见。
他觉得以乌诃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