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野面前,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小区某栋楼下的监控,拍到的画面。
画面里,苏倾酒坐在轮椅上,苏君澈俯身和她说话。
男人低着头,苏倾酒伸手去触摸他的脸。
两人远远看着,像是在接吻一般。
“啪!”一声,陆执野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日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陆执野身上,却依旧无法驱散,从他体内散发而出的阴森寒气。
四天前,他的手下就发现的苏倾酒的下落。
她被苏君澈救走了。
能落在医生手里,陆执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以苏倾酒当时,几乎要休克过去的情况,没能得到及时救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君澈的突然出现,也让陆执野感到意外。
他是怎么出现在京城里的?
而且,他居然还活着,连陆执野都以为苏君澈已经随着飞机解体,在高空中葬身火海,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而能在京城内,避开陆执野耳目的组织,团伙屈指可数。
苏君澈背后,必然有着庞大的势力。
男人靠在沙发椅背上,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金色的日光落进他乌黑的瞳眸里,他的容颜,俊逸出尘。
忽的,陆执野感觉到太阳穴像被针扎了一般的疼,他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上。
自从他恢复记忆后,总是间歇性头疼,姜怀瑾说,这是他恢复记忆的后遗症,没有药物,可以治疗他的头痛,只有等到受过伤的大脑神经自动修复后,疼痛才会缓解。
当时在医院里,他差点把姜怀瑾的脖子掐断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淡了很多。
那个男人就像个不怕死的机器人似的,又和他提过好几次,早点抓苏倾酒回来,治好苏倾酒身上的伤,就把她送到手术台的事。
陆执野叫姜怀瑾滚远一点。
他找到了苏倾酒的下落,只派人守着,却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陆执野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亮了起来,监控画面里,苏倾酒正和苏君澈说着话。
也不知道苏君澈说了什么,她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来。
陆执野眼里的情绪晦暗,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正隔着电脑屏幕,触摸苏倾酒的脸。
他想,他大概是疯魔了把。
他曾经把苏倾酒当做是自己的解药,诱惑着她,引导着她,想要让她为自己而死。
如今,陆执野只觉得,苏倾酒不是他的解药,这个女人,成了能对他致命的毒药。
他被苏倾酒,从九天之上拖了下来,摔进凡尘里,吃了一嘴的灰。
这个女人似钻心蚀骨的蛊虫,日日夜夜都在蚕食他的心脏,不然,他怎么每晚,只要一睡着,苏倾酒就会进入他的梦里。
他睁着眼,没有睡下去,整个人又被空虚所煎熬着。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弹窗来,陆氏集团下的一位经理给他发来邮件,陆执野点开邮件,就直接在车上,处理起公务来。
*
三天后,苏君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苏倾酒,出了小区。
两人从那辆白色的保姆车面前走过,苏君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保姆车。
这辆保姆车已经在小区门口停了好几天了,苏君澈每次进出小区,都会看到这辆保姆车。
有几次,苏君澈特地在小区大门后面站了一会,他发现,晚些时候,这辆保姆车会开走,但保姆车上的人,就从未下来过。
因为保姆车的车窗贴着防窥膜,苏君澈也看不到车内的人。
但他发现,每次他带苏倾酒出来散步的时候,这辆保姆车都会在。
“哥,我能吃糯米鸡么?”
今天苏君澈带她出门,两人要去吃附近广香楼的茶点。
“糯米不好消化,你的肠胃现在还不好,不能吃。”
“我想吃酸辣凤爪。”
“你不能吃辣。”
“冰镇杨枝甘露?”
“不能吃冰。”
“苏君澈,你好烦啊!”
苏君澈提早拿了广香楼的座位号,他们过去没等太久,就被服务生带进餐厅用餐。
苏倾酒嘴上说着,想吃糯米鸡,酸辣凤爪,可一笼笼广式小点摆在她面前,她依旧什么也吃不下。
苏君澈带她出来吃饭,就是想让苏倾酒换换口味,而且广式点心种类繁多,苏倾酒就算点了十几笼点心,只要里面有她真正吃的下的,苏君澈就觉得这顿饭值了。
“酒酒,吃点鱼片粥。”
“我再也不想喝粥了,嘴都要淡出鸟来了!”
苏倾酒夹了一个虾饺,她把虾饺分成好几小块,尝试着吃了一点。
广式茶点的味道清淡,适合她这个身上伤口未愈的病人。
苏君澈看到苏倾酒吃了三分之一的虾饺,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君澈哥,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苏君澈放下手里的筷子,正准备起身。
“我送你过去。”
“我又不是残疾人,自己过去就行了,我记得广香楼里,有多功能卫生间的,你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