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初的手移到剑柄上, 下巴微抬:“我是怕你哭鼻子。”
夏侯充刚想上前, 被边上的人拉住了:“夏侯子真, 你丫疯了啊!”
夏侯充甩开他:“我没疯, 她要比我自然奉陪。”
那人没放弃,继续死死拖住他:“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
夏侯惇现在正随着另一边的曹操作战,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 肯定会拎着棍子打他。
曹初摆手:“此事我不会说出去。”
夏侯充眉心微蹙, 起了怀疑:“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吃准了大公子会护着你?”
“我既然说了,我不说出去,无论输赢, 我都不会告诉大兄。”曹初眨眼。
她威胁道:“反则, 你若不应我,曹司空立马就会知道夏侯将军有一个在背后搬弄是非的儿子,我的名字现在可还在御史台挂着呢。”
夏侯充眯眼, 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我说你一个小娘子,娇娇弱弱的, 举得动剑吗?”
“哎,你还别看,这剑不像女人用的, 长得倒是有点像……”边上的人瞪大眼睛, “青、青釭!?”
曹初莞尔:“你也认识?”
那人挠腮:“只是在主公那远远见过一回。”
夏侯充不悦:“即便你拿的是主公的贴身佩剑, 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他命人取来大刀, 拱手一礼道:“我不打女人,既然女公子邀战,我便……”
“谁让你那么欠揍呢,你说你不打女人,可我专打欠揍的人啊。”曹初抽剑。
青釭能成为曹操的贴身佩剑,自然不是凡物。泛着寒光的剑身出鞘,伴随着一声悦耳的嗡鸣。
夏侯充一噎,不欲与她争辩,刀锋带着三分软绵绵的力道,漫不经心地朝她一挥。
曹初的剑锋往他心口刺去。
夏侯充见状霎时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力道变化,裹挟着肃杀之气,带起破空的呜声。
二人皆虚晃了一招,随即迅速拉开距离对峙。
曹初眯眼。
不过虚晃了一招,还没真正交手,她却看出夏侯充并非长于力道,而是和她一样,专攻技巧。
王越曾言,他教的剑法,除非遇到吕布那种一力降十会的,基本上都有办法对付,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耐心找出对面的破绽。
夏侯充本有些轻敌,此时却咦了一声,神情渐渐认真。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曹初又刺探了一招,夏侯充迅捷躲过,反手刺她。
曹初瞅准机会,一剑往他脖颈的方向劈去。
夏侯充举刀格挡,谁知这青釭剑锋却霎时转变了方向,直直地往他手腕冲来!
边上的人倒吸了口凉气。
眼见着青釭的锋刃就要砍断夏侯充的手腕。
忽然,曹初的手腕一抖,剑锋旋转,以平扁的剑身代替锋刃,狠狠拍击在他的手腕上!
霎时,夏侯充吃痛,手中的刀脱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边上的人松了口气——还好没真砍。
趁着夏侯充目瞪口呆之际,曹初归剑入鞘,捏起拳头冲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边上的人一惊——这是嫌不过瘾,直接上拳头打了啊。
“打个架之前废话还那么多,你是不是男人啊!”曹初把他按在地上打。
“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女人呢!”夏侯充嘴硬。
“呸!”
“呸!”
“你再呸一个试试?”
“不呸了,不呸了……”夏侯充被砸中鼻梁,登时疼得哎呦一声。
“你干脆改名叫夏侯娘子得了。”曹初嘲道。
“你说什么?”夏侯充瞪眼。
曹初停下拳头,举在半空,仰头回忆:“你连我这种‘娇娇弱弱’、‘看上去连剑都举不动’的人都不如,可不就是夏侯娘子么?”
“你……你敢!”夏侯充气得七窍生烟。
曹初又一拳砸下去;“我怎么不敢?”
边上的人战战兢兢地上来劝架:“这……胜负已分,还有战事呢,还请女公子高抬贵手……”
曹初摆出一副超凶的表情:“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在背后议论这种问题,否则见谁一次打谁一次。”
夏侯充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曹初故意问道:“夏侯娘子有何高见?”
对于这个称呼,夏侯充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瓮声瓮气道:“没有。”
他忍还不行吗!
……
是夜。
天气转凉,并州的气候不及邺城温和,带着股肃杀之气。
曹初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却仍然抵挡不住沁骨的凉意。
地上的凉气似乎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袖中、领口。
曹初打了个寒噤,嘴唇有些发白。
行军的条件艰苦,更别说他们是北上。
这才是曹操分兵的第一天,而且曹操领兵去的地方更加往北,也不知随着他行军的郭嘉受不受得住。
“女公子,女公子?”营帐外有人唤道。
曹初起身,披上衣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