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没见他用这个杯子,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如今难道又……
曹初怒气冲冲地推门进去, 一把夺过杯子:“你……”
郭嘉似乎早有所料,不急不缓地解释:“巴蜀之地有饮散茶的习惯,味苦而久留香,今已传至中原。”
曹初有些无措地松开杯子, 抿唇道:“抱歉,错怪你了。”
郭嘉顺势握住她的手:“无妨。”
曹初心怀愧疚, 并未躲开他。
郭嘉刚要开口提和好的事儿,却瞧见曹初似乎在寻着什么。
曹初仔细分辨着屋里的药味,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药倒了一半。”
华佗最近不知在抽什么风, 开的药表面上看着还成, 事实上,真正喝下去的味道就连曹操都有点嫌弃。
恰逢上回郭嘉的身子受了些凉,于是华佗就给他开了另外的药方子, 加上调理身体的药, 一天得喝两回。
原本其实没什么,但这碗药甜的直冲脑门和喉咙, 还不是普通的甜, 而是带着怪味的甜。
最要命的是, 喝完之后, 哪怕再如何饮水, 连口含香料也没用, 依旧能感受到那丝要命的甜味。
郭嘉还想再挣扎一下:“另一碗药全喝了。”
“是吗?”曹初刚准备去命人再煎一碗药强行给他灌下, 正捏着拳头呢,却倏然睁大眼睛,怒道——
“郭奉孝你站住不许跑!!!”
……
关于这两人的谣言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
有传言说曹初和郭嘉原本关系就不好,成婚前那段时间只是唬人看的而已,一旦住一块朝夕相处之后就装不下去了。
更有甚者在揣度曹初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
被大伙儿一致认为最离谱的传言就是——原本二人关系不错,只不过成婚当晚吵架了而已。
并且支持这种说法的只有丞相府里曹初的那群兄弟姊妹。
将军府。
曹初冷着一张脸进来。
正聚在一块的同僚们唰地抬头,忽又极有默契唰地低下去,议论声小了许多。
直到连曹初的影子都瞧不见,夏侯充这才小声嘀咕道:“你看她脸色难看的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只可惜将军府众人谁都没接他的话茬,包括孔桂。
没过多久,郭嘉也来了。
夏侯充眨眼:“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郭嘉就循着曹初方才进去的路走了过去。
夏侯充挠挠脑壳:“别不是去吵架的吧。”
屋内,曹初正在提笔处理公务。
她向来不喜欢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还留着侍人在屋内,这里除了她算得上空无一人。
外面的人见了郭嘉没有阻拦,是以曹初抬头的时候正看见他施施然进来。
曹初见他不说话,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
郭嘉神情自然地走到一边给她磨墨。
指端莹润修齐,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墨色,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曹初按住他的手,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别这样。”
郭嘉开口:“子劭何时与嘉如此生分了?”
曹初取出帕子,凶巴巴道:“手伸过来。”
郭嘉依言伸手,瞧上去毫不心虚。
曹初气笑了,恶狠狠地抓过他的手腕,细细擦拭他指端染上的墨迹:“你莫不是料定有这一出才故意为之?”
郭嘉眉眼一弯:“你既知晓,还帮我擦拭……”
曹初放下沾了墨的帕子,往桌上狠狠一丢:“那我不管你了!”
爱咋咋地!
郭嘉微微抿开笑意,笑叹道:“假的。不过是为你研墨,我还需要去算计什么吗?”
曹初手中的笔一顿,虽然依旧还是有点凶,态度却比起方才软化多了:“你看,你又骗我了。”
……
很快就要入冬,乌桓必然会南下劫掠,曹操的大军早已筹备完毕。
丞相府。
曹初正急匆匆地跑出去。
何晏晃晃悠悠地从她面前挪过去,身上的装饰用花枝招展来形容毫不为过。
曹初步伐一顿,想起上回何晏帮她躲过丁夫人惩罚的事儿,便笑着提醒道:“你收敛些,若是被阿翁看到可没好果子吃。”
曹操作风的确节俭,但并不代表他会苛待家小,平日里该有的还是会有。
哪怕谁稍微有点奢侈,如果他不光明正大的在曹操面前晃的话,曹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张扬成何晏现在这样,挨批都算轻的。
何晏却没对此做出反应,而是自顾自嘀咕:“阿姊这是被谁附身了吗?居然对我笑了……怪哉怪哉。”
他沉浸在自个的想象中,自以为小声地琢磨:“还是阿姊脑壳子摔坏了?天呐,千万别是这样……”
曹初:“……”
她转身:“不听算了!”
“诶诶诶?我听!”何晏抬手作挽留状,见曹初已经离开,复又失望放下,“多谢阿姊提醒,我这……也是看阿翁忙着才敢这么穿的,唉,还是换掉吧。”
曹初寻到华佗:“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