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有一事相问。”
“子劭可是为了郭祭酒?”华佗挑眉。
曹初叹了口气,不太情愿地承认道:“正是,他药也喝了不少时日了……能扛得了往幽州以北的行军吗?”
华佗叹气:“难说,若只是路途颠簸倒是不成问题。”
曹初微讶,即便心里生气,却也难免担忧:“那什么才是问题呢?”
华佗解释:“单论路途颠簸还凑合,只是军中必有人水土不服。”
还有疫病,不过疫病在曹军中的杀伤力已经小了许多,这些年来也很少出现,华佗就没说。
事实上,经过张机和华佗的掺合,曹军中控制疫病和防止疫病这一套流程早已运用熟练,疫病不算太大的问题了。
曹初眨眼:“您这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吗?”
华佗点点头:“无论何时,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曹初颔首,随即认真道:“还请元化不要告诉郭祭酒我来过。”
华佗满口答应。
这时,空中飘飘扬扬地洒落了雪。
曹初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在医馆取了个斗笠,正准备遮上。
郭嘉撑着一柄伞,走到她的身旁,又递给曹初一个手炉。
曹初抿唇:“你拿着吧,我不冷。”
郭嘉也没强迫,收回手炉:“你去找元化了?”
曹初顿了顿,承认道:“是。”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去的。”郭嘉又取出袖中手炉递给她。
曹初正在思考事情,下意识接过了手炉。待她反应过来,想再塞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曹初无奈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去?”
“前些年,甫一提起乌桓,你的反应就非同寻常。如今虽能遮掩得天衣无缝,遮掩到连我都骗过去了,可我常想到子劭能够窥探天机之事,便有些猜测。”郭嘉不紧不慢道。
曹初对郭嘉始终认为她是“窥探天机”有些想笑,却依旧默认了他的说法:“所以你就认为我会阻止你随军出征?”
“我本是如此猜度。”郭嘉轻轻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未曾想到子劭比起我以为的更了解我。”
人生难得一知己,同时,又是唯一的妻子。
“嘉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幸事。”
不说打仗的输赢,就说疾病,军中的瘟疫并不罕见,每回随军出征都承担着风险。郭嘉是军师,军师注定不可能留在后方,所以他、包括曹初出征时一直都有这样的觉悟。
曹初终于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虽然我还是很生你的气,说这些也并不代表我消气了,但是……”
她笑道:“我眷恋你运筹决策的模样,我倾慕你意气风发的模样,我欣赏你离经叛道的模样,我更喜欢你每回料中那些事之后,明明很开心却偏偏乐得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就连你说话说到一半、总是停下来卖关子的模样我都爱极了。”
她的语调罕见软和下来,杏眸微弯,灿若星辰。
“所以,奉孝,我不会阻止你。”
每回随军出征,哪怕日后要南下,她都不会阻止。
曹初敛眸,低低叹道:
“因为,你天生属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