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齐县尉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听不到?劫持沈小兄弟的人,和指使董兴的人,身形都跟沈小兄弟相似,而齐县尉的身形刚好这样。昨晚那人穿的官靴,我还听到他咳嗽了。齐县尉刚好得了风寒,如今咳嗽不断。”
“对了,还有李红袖自的杀,我们前脚在衙门提过她,后脚她就在红袖阁自杀了,怎会这么巧?”
“所以,唐县县尉齐钰就是这次蘑菇自杀案的主谋!”
白开霁最后一句总结气势铿锵,有几分振聋发聩的味道,引得大家都陷入了思考,屋内顺势就安静了下来。
咔嚓!
咔嚓!
沈惟慕咬酥鱼干的声音在屋内清晰地回荡。
有点影响人思考。
更可恶的是酥鱼香味儿若有似无地飘过来时,会勾得他们腹饿,口中不断分泌口水。
他们一夜忙于奔波查案,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用饭,本来专注于案情也还好,但现在“忘食”的状态被唤醒,那种抓心挠肝的饥饿感袭来,非常影响他们专注。
宋祁韫:“先吃饭吧。”
尉迟枫、陆阳马上异口同声答应:“好!”
话毕,三人一起走了。
在大堂中央站着,正挺着胸膛等着被夸的白开霁:“……”
“哎,你们这就走了?还没夸我断案如神呢?”
白开霁不满地哼了一声,在沈惟慕身边坐下。
“我名号都想好了,今后江湖上的人,可不能单纯只夸我是白大侠了。”
沈惟慕咬着酥鱼干,漫不经心地听着白开霁说话。
“玉面神断,这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白开霁兴奋地问。
沈惟慕敷衍“嗯”了一声。
“嘿嘿,我也觉得很好,玉面神断可比什么阴侠好听多了……”
沈惟慕起身回房,他走的时候,白开霁还沉浸在碎碎念中无法自拔。
哐当!
路过隔壁屋子的时候,沈惟慕突然听到一声响。
这是康安云的房间。
沈惟慕一把推开门,率先看到被踢翻在地的凳子。
康安云整个人挂在一根麻绳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房梁上。他瞪圆眼,流着泪,脸憋得通红,四肢极限挣扎着。
沈惟慕静静看了两眼,在康安云因窒息闭眼快断气的时候,沈惟慕空手一弹,打出一道气刃,割断了麻绳。
康安云“噗通”落地,痛叫和咳嗽声同时从喉咙中发出,听起来十分古怪。
缓了好一会儿后,康安云爬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被割断的绳子,摇摇晃晃地去拾起,举高,试图把绳子挂在自己的脖颈上,欲再次上吊。
全程脸色从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惊惧和后怕。
沈惟慕不耐地扯过康安云的手腕,给他把过脉息之后,指尖在他云门、天突、神藏等穴位轻滑了两下。
“噗!”
康安云吐了一口血后,人渐渐恢复了清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沈惟慕。
“公子?公子怎么会在这——”
转即看自己手上的绳子和屋内的场景,康安云明白过来,他刚才好像产生了幻觉……不好,他中毒了!
“出什么事了?”宋祁韫等人赶了过来。
康安云马上跟他们解释刚才中毒的情况,但隐去了沈惟慕会武救他的经过。
“我记得我回房来取东西,忽然周围就变了,像仙境一样,五彩斑斓的,我人也飘飘的,有仙子来引我,有彩带飞舞,还有蝴蝶,彩带跟活了一样,只要捉到那飞舞的彩带,勾着自己,便可与仙子一样飞天……
然后我脖子挂到绳上的时候,刚巧公子进来,这才突然清醒,赶紧割绳子自救,把毒逼了出来。”
尉迟枫让康安云认真回忆他接触毒蘑的过程。
“从没碰过,但凑近看过,吸了一口气,有闻到蘑菇上一股淡淡的鲜味儿。”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村民自尽,原来都因此中了毒。”
尉迟枫吩咐人立刻通知负责搜查的衙役们,注意规避有毒的蘑菇,掩住口鼻搜查,一旦发现毒蘑,密封保存运送。
“我们都打开看过颈上绝,会不会也发作?”陆阳问。
宋祁韫:“可能性不大,颈上绝如果不需服用,闻一下即可有毒效,药王阁不会不说明。再说如果真这样的话,下毒者岂不是也会死?那这种毒药没人敢买来用了。”
“没错,很多毒草在研磨、晒干或烹煮的过程中,毒性会发生改变。”尉迟枫附和。
……
一个时辰后,负责搜查西河村的捕头苗武、李超,将村长苗卓押送至大理寺县衙。
西河村村子很大,有村民四百余口,村子河西而建,被三座大山包围,所有村民都为苗氏宗族的人,异常团结。苗卓既是村长也是族长,在村中威望极高。
之前西河村在接受盘问的时候,宋祁韫等人不曾提及过种蘑菇的事,苗卓便也不曾心虚过,应对十分周全。
但这次大理寺人多势众,气势汹汹而去,开口就提了种毒蘑,显然已经掌握了证据,苗卓和村民立刻就心虚怕了。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