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你现在还好吗?” 他没说话,但开始冒汗的额头和无意识颤抖的手臂全盘暴露了他的真实情况,再加上惨白的脸,余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这人会在她车上丧命。 江任舟勉强还记得把两个手机都带出来,这会儿工作手机的震动就没停过,他实在烦,干脆直接关机。 法院离医院还有点距离,万幸的是余辛一开始选的是高架桥,在城市主干道几乎堵得水泄不通的时候,他们绕开了那些最堵的路段,一路踩着快超速的红线赶去目的地。 “江律,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吗?所里的大家几乎都知道了,你作为当事人,完全不知情也不应该吧?” 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疼,听到余辛的问题之后更是又气又烦,闭着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确实,他作为当事人,他的父母起诉缪芝懿,当事人居然毫不知情? 更好笑的是,他们说缪芝懿雇凶伤人?从犯作案? 哪来的理? “那好像是芝芝姐?是吗?” 江任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过去,随后急忙下车。 缪芝懿今天的心情确实不咋地,全程都冷着脸,这会儿正边给朋友发消息边跟着律师往大门的方向去。 朋友说昨天晚上安安拉肚子了,应该是因为吃坏了东西,吃过药已经好了很多,但开始念叨想妈妈了,还发了段视频来。 画面里,小家伙抱着尤克里里坐在露台上,笑嘻嘻地弹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小曲,节奏很欢快。然后朋友说这段视频要发给妈妈看,问安安想不想跟妈妈说点什么。 小家伙原本还是笑着的,面对镜头的时候,嘴角却一下子塌了下去,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一开口说话,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出差完呀?我好想你,我不要一个人玩,我想跟妈妈一起。” 那瞬间,缪芝懿浮躁了很久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眼眶紧跟着泛红。 这几天她都没敢和安安视频,电话也少,每次都是几分钟就结束了。 简单跟朋友发了消息之后,她重新看向眼前不远处的法院大门,脑子又开始发蒙。 她确实害怕这样的地方,这是她的噩梦之源。 那天晚上,她跟律师说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一句“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今天碰面的时候,律师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去法庭,如果不行的话,他们还可以申请往后延。 但缪芝懿拒绝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她只想安安平安健康。 就算真的是坏结果,她也可以接受,她仅有的要求就是多看安安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使然,她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越靠近台阶,她走得越慢。 律师也不催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满眼同情。 说真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缪芝懿到底哪里有错,连收集整理证据的时候都觉得这场官司来得匪夷所思。 但听完缪芝懿揪着头发陈述的那些过往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 万一江志成做了点什么呢? 万一真的有他们没注意到的东西呢? 岂不是又会让缪芝懿痛苦一次? 缪芝懿最终停在了砖红色的台阶前,微微抬起头,视线落在高处的玻璃门上,面无表情。 曾几何时,她也觉得这里是充满希望的。 但在一次次失望之后,她开始讨厌,开始回避,甚至开始憎恨。 尽管现在还是讨厌和恐惧,但为了保护安安,她可以试着面对一次。 深呼吸好几次之后,缪芝懿踏上了台阶。 “妙妙!” 律师回过头的同时,手机跟着响了一下。 缪芝懿起初听到这声喊的时候还愣住了,旋即被身边的律师拽回神,也转身看过去,再次顿住。 这还是她在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江任舟。 她此前不是没联系过余辛,但对方也不被允许向外传达消息——尤其是向她,所以她并不知道江任舟的情况究竟如何。 现在看到真人出现在她面前,心情更是相当复杂。 过去的江任舟,工作时清冷严肃,满眼生人勿近的疏离; 面对她时有些谨小慎微,不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