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仁永捧着碗低着头:“你看,咱们家刚对她提亲,这蝗虫就来了,她就是大家嘴里的扫把星,克爹娘克亲人,还会带来灾难。”
目瞪口呆的项瓷,此时终于明白过来。
三叔这是在说白春桃姑娘是扫把星!
还把这次的蝗虫灾难怪罪到白姑娘身上。
项瓷心头火起,顶了顶上颚,三叔这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堂屋所有人齐齐看向项仁永,眉头紧蹙,满脸不赞同。
项瓷悄悄朝爷爷望去,坐在上首的项老爷子没有发脾气,面容却冷的吓人,眉眼中全是戾气。
一时,这时的气氛比先前的气氛还要压抑,至少先前大家还敢呼吸,现在大家却不敢呼吸,连筷子都好似点了穴,不敢再动弹。
“如果她是扫把星,我希望她真的能克你。”项老爷子忍着怒气,声音平静,“都知道这几个月老天爷不太平,你还把这事怪罪到她身上,可见你是有多蠢。”
低着头的项仁永,端着碗拿着筷子一动不动,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项老爷子声音依然平静:“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放到我手里时是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路没带眼,把孩子扔了,把要扔的胎盘抱回来了。”
“简直是愚蠢至极,无药可救。”
任谁都听得出来项老爷子语气中的怒火,众人更不敢动弹。
项瓷屏息静气的当雕塑人,现代爸妈吵架摔东西,她也没这么害怕过。
此时的她,心脏怦怦直跳,眼珠子乱转,想看又不敢看。
大人的世界好可怕,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吃饭,饿着呢。
可她不敢动。
她又听到奶奶的声音:“放心,你是我亲生的,生你的时候我没晕过去,养你时咱们家也没来奇奇怪怪的人和孩子,你就是我们项家的孩子。”
“但也确实是像你爹说的那样,我和你爹都聪明着,你大哥二哥也聪明,单单是你无药可救。”
“看来,确实是把要扔的胎盘养大了,害了我们,还害了龄儿和彬儿,也不知道像了谁。”
连慈祥的奶奶都被气的说脏话,可见三叔这蠢真是没人比得上。
项瓷想笑却努力憋着,这时笑真不是个好时机。
“外甥多像舅,随了二舅公的蠢。”
饭桌上幽幽传来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脑袋再次低一个度。
低头的项瓷,朝说话的项龄望去,心中的双手双脚都举起来了。
你这个女啊,你可真敢,这可是你爹,你居然敢这样说。
余氏怔愣片刻后,突然笑了:“也是,外甥多像舅,蠢极了,怪我,没教好。”
“蠢是天生的,教不好。”项老爷子一点也不给面子,眉眼冰冷,“去外面跪着,别影响我们吃饭。”
项仁永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他不想去,他只是不想娶白姑娘,为什么他抗议一下,要去跪的是自己。
还要跪在外面给小辈们看。
项仁永幽幽抬头朝项龄望去,想让女儿给他求情。
项龄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似笑非笑:“想让我求情?我被洪家人打的时候,你这个做爹的怎么不替我出头?”
“现在自己有难就想到我,我不求情。”
项龄早已被这对夫妻伤透了心,她已经长大了,学会了舍弃和坚强。
在她需要的时候不管她,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要求她,她做不到。
项仁永盯着项龄,眼睛黑沉沉的:“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不然你还给我。”
项瓷心咯噔往下沉,暗道不好,三叔这不是蠢,这简直是蠢到了天际,他怎么可以当着爷爷的面这样说他女儿!
还让还命!
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命还给爷爷?
果然下一秒,爷爷手里的筷子啪的拍在桌了上,厉喝:“你这条命还是我的呢,你怎么不还给我?”
现场气氛更冷凝,项瓷担忧的抬头看向项龄。
项龄面无表情看着桌面,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面好像藏着什么。
项信彬挤到项龄身边,抓着她的手,眼神真诚:“姐,你有我,我会站在你这边。”
项龄没出声,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项仁永突然起身,迈过门槛,走到院里,对着大门跪下来,满脸无声抗议,好似显得自己很有骨气一般。
但堂屋里却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安静,所有人都忧心的看向项龄。
好好的一顿晚饭,搅和的所有人都吃不下。
饿的肠子好似被抓着往下拽的项瓷,不敢在这个时候吃饭,那样显的她太没人情味了,只能忍着。
突然间,项龄猛的站起来,由于动作太大,把板凳都给带翻,发出啪的响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项龄已冲出堂屋来到院里,抓起她一直用的砍柴刀,奔到项仁永面前。
“坏了,这孩子。”项老爷子大喝,“快拦住她。”
这孩子主意正,她若是想要做的事,就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她决定的事,九头牛把她拉碎了,也拽不回她往前的心。
性子不但倔的让人牙痒痒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