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仁州探头看着躺着的小七,越想越开心,越开心就越笑,越笑就越傻,如此循环。
但没人在意。
看着苏醒的小七,项老爷子笑的像吃了人参果:“脑袋还疼吗?”
“不疼。”项瓷抬了抬断腿,“我连腿都能抬起来,可以下床了。”
项老爷子赶紧做压手状:“不不不,你不想下来,好好躺着,养好了再下来。”
计划失败的项瓷,只好无奈道:“好吧。”
项老爷子霸占着这个好地方,和项瓷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爷孙俩聊的很欢乐。
直到项瓷探头朝后望去:“六哥。”
她喊了一声六哥,项老爷子才把位置让出来,带着满脸笑意,得意的离开。
看,他的孙女可是和他聊了好多好多呢。
项信槿走近,直直的盯着项瓷看,幽深如墨的眼里,一片漆黑。
这深沉让项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把私房钱藏自己眼里了。
项瓷朝项信槿微笑道:“六哥,我是不是变的更可爱了?”
一直微冷面容的项信槿,勾了一下唇角:“不但可爱了,还漂亮了。”
项瓷得意的直哼哼:“那当然,女大十八变,我正在变呢,当然是越变越好看。”
她说这话时,悄悄朝夜开望去,正撞进夜开幽深又心疼的眼眸里。
项瓷微愣间,夜开眼里的心疼没了,换上的是欢喜和微笑。
这孩子,变脸可真快。
项瓷迅速把目光自夜开身上收回,再次落在项信槿身上,主动提起:“我昏迷了半个月,娘娘庙宇那里的甘露水怎么样了?”
“他们应该在闹吧?”
项信槿也没有瞒着她:“嗯,在闹。我和他们说,你们天天闹着要甘露水,娘娘听了都心寒,你们就不反思一下自己吗?”
项瓷微点头,觉得说这话的,就是项信槿的风格:“然后呢?”
“然后他们还闹。”项信槿声音是属于偏冷型的,听的像泉水叮咚,“我就说,那就闹吧,反正其它地方的甘露水都断了,咱们这里再闹闹,咱们这边的甘露水可能也就真正的没了。”
项瓷惊讶的盯着他:“你居然和他们说这话?”
上次她寻找陈氏时,自她那里得知镇井里的甘露水,都快干了。
这里甘露水的事也真讲。
项小六,你可真敢。
项信槿面容微冷:“这就得说事实,就得让他们知道,没人会让着你,哄着你,你再闹也是一场空。”
项瓷觉得有理,这个时候大家都处于同样的环境。
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闹别人,别人又不是爹娘,怎么可能让着你。
“那我现在去给他们添添水?”项瓷抬抬手指头,“四姐,双耳壶呢?我放点甘露水。”
项婉把双耳壶拿过来。
夜开早已在项婉有动作时,小心把项瓷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此时的开开心里只有一件事,小七瘦了,她瘦了好多好多,她更轻了。
项信槿待到项瓷给双耳壶放满了甘露水,才出声:“不用。”
项瓷伸着手指头盯着项信槿,听到他说:“既然都半个月了,那就再等半个月。”
“物以稀为贵,有些东西轻易得到,他们不知感恩。”
“越是想要又越要不到的东西,他们才会感恩,你才能更到更多的信仰。”
“因为经历了磨难后得到的东西,他们感激的心情,将会翻倍。”
项瓷张了张嘴,最后点头:“行,我听你的。”
项信槿嘴角微扬:“嗯,好好养伤。”
项瓷听话的点头,这才微微偏头,看向给自己当靠枕的夜开:“开开。”
夜开应了一声:“嗯?”
声音用气音挤出,生怕声音大点,就把项瓷这个大宝贝给吓的变成了一团空气。
项瓷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也削瘦了的他,愧疚道:“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么成熟的小七,让夜开心更心疼了:“是我不好,没保护你。”
项瓷听着他这带着颤抖的声音,不想让双方都不好过,马上转移话题:“那天你们不是去高家村替二丫拿断亲书吗?拿到了吗?”
“拿到了。”夜开声音还是轻轻的,“还拿到了断姓书。”
项瓷好奇的问:“什么是断姓书?”
夜开的声音没那么抖了:“断姓书就是她们不姓高,现在跟娘姓,姓封,再也不是高家子孙,比断亲书还要狠。”
“如果二丫她们有哥哥或者是弟弟,是拿不到断姓书的。”
“但她们全是女娃,就可以拿到断姓书。”
小七想知道,夜开就细细的把这事解释给她听。
项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二丫她们人呢?”
“在院子里。”夜开眉头微不可察的跳了跳,“她们住在咱们家,都挺可怜的。”
事情已经这样了,没必要抹黑她们。
最主要的是,二丫她们的命是小七断手断脚换来的,不能弃之。
项瓷听后,心里的担忧才落下。
又休养了半个月,项瓷腿上的木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