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
项老爷子一脸怒容,压低声音低喝:“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倒好,休了都要拖着小五下地狱,她那心是蛆做的吗,肮脏无比。”
余氏担忧的看了一眼新房那边:“小五从洪氏死后就没掉过一滴眼泪,她这样压着,委实不好。”
崔氏附和:“是啊,杀了自己的亲娘,这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噩梦,她却这么镇定,我也担心她憋着伤了自己的身体。”
“咱们这两天都紧着她。”严氏轻叹,“这孩子倔的很,我真怕她会做傻事。”
项老爷子也是长长的叹气:“这孩子看着胆子大,脾气倔,其实她善良的很,你们多和她说说话。”
“小七和小八怎么样了?我刚得到消息,魂都吓没了。”
余氏回答:“小八被砸破了脑袋流了血,小七是因为能量不够才晕倒。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实在是刚才那么多村民们在,我不好问,就说是洪氏想着小五……洪氏当时一定就是有这个想法,所以小五才会对她动刀子。”
项老爷子双眉紧蹙:“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都是洪氏找死。等小八醒来,问问他发生了什么,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也好懂得怎么安慰小五。”
杀母这事可是要天打雷劈,背负一生骂名的。
那小丫头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她这是不想活了啊。
余氏听到小五承认自己杀了洪氏,胆战心惊的马上替她开脱。
好在村民们是相信了,可她们也想知道真相。
“当年,洪氏怀小五时,说自己梦到了金龙钻进她的肚子里,她就说她那胎一定是个要封侯拜相的儿子。”
余氏回想起以前,不禁感慨道:“她那时高兴的很,天天在村里逛着,逢人便说她肚子里是个做大官的儿子。”
“临到快生,她梦到一条比人还粗的白蛇,钻进她肚子里,把金龙挤飞了,她很生气。”
说起这事,崔氏和严氏相视一眼,她们如何会不知这事。
那时候的洪氏可是得意的很呢,天天拿她肚里做大官的儿子来刺她们俩。
因着洪氏怀着孕,崔氏和严氏不和她计较。
也因着对方怀着孕,大家都会挑着好的说,更不会和她计较。
在生产的前一天,洪氏梦到比人粗的白蛇,钻进她的肚子里,把金龙给挤飞了,她气的提前发作。
虽说是提前发作,但跟预产期也就相差那么一天,也算不得早产。
头胎本就难生产,四五七八个时辰都是有的,洪氏生小五时,生了两天两夜,把洪氏差点折磨的死过去。
待到好不容易把小五生下来后,一听说是女娃子,洪氏当即就恨上了小五,骂她这条白蛇抢走了她会当大官的儿子。
至此后,洪氏就把小五当成妖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的那种。
项仁永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初为人父的他,一切都听从洪氏,又被洪氏吹耳旁风,对小五也不是很好。
余氏借着洪氏要坐月子,把被洪氏骂惨的小五抱走,用小米汤养着。
洪氏不但长的漂亮,生产完后奶水更是充足。
可她宁愿把奶水挤在地上也不给小五一口,余氏拿着婆婆的架子端着说她时,项仁永就说洪氏胸口疼,不适合喂奶。
洪氏越是挤掉奶水,奶水越好,常常胀疼,又常常打湿衣服,她出了月子后就想回奶,疼的她死去活来。
项仁永见她太疼了,就把小五抱来吃奶,吃完后又还给余氏。
吃了两年的奶水,洪氏才回奶成功,对吃了自己奶水的白蛇精恨之入骨,经常趁着家人们不注意掐小五。
小五那孩子生来就是一幅倔脾气,吃奶被洪氏掐不哭,背地里打她也不哭不跑。
亲娘打女儿,外人怎么管,管不了的。
再加上小五忍痛不吭声,项家人都不知道,洪氏对她下了几次死手。
还是项龄正面和洪家人开战,项家人才知道洪氏对小五做的一切。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余氏把小五接到自己身边养着,不再让洪氏管了。
余氏是秀才家的姑娘,在娘家虽然重男轻女的活着,可嫁到夫家,公爹婆母疼她,夫君对她好,几乎没吃过苦。
她就想着当一个开明的婆母,不管小夫妻间的事。
大儿夫妻是这样过过来的,二儿子夫妻也是这样过过来的,哪里想到了三儿子夫妻这里,就完全不是一个样。
好在事情并不晚,小五还好好的活着,接过来好好的养着疼着,长大了也能护着自己。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人都休弃了,临死也要给小五背上这个天打雷劈一生骂名。
小院里的人长嘘短叹,悔恨当初。
一个半时辰后,项仁永和白春桃回来了。
洪氏被埋在了那边的大山上,坑挖的深,所以花费的时间才长。
择菜的白春桃轻叹一声:“这个时候不能骂啊,得好好和他说,是能说的通的。”
她看向崔氏严氏:“刚才他说,他不是怪小五杀了洪氏,而是心疼小五背了杀母之名。”
“他还说,他知道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