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海抬着千斤重的铅腿,朝钱家村一步一步靠近。
诡异,太诡异了。
可怕,太可怕了!
高二海又渴又饿,真的走不动了,他得停下来歇歇。
不要求来口吃的,也得要喝口水,不然他得被烧死。
肺烧的难受,嗓子直冒烟,一直奔跑的双腿,好似被冤鬼抓着脚踝般抬不起来。
高二海慢悠悠的东张西望,打量钱家村。
他朝一栋屋子走去,还没靠近,猛的听到里面传来磨刀霍霍的声音,伴随着还有男人的低喝声:“滚!”
高二海心一颤,看着黑幽幽,没有一丝火光的窗户,猜不透里面有多少人,赶紧滚蛋保命。
钱家村还有人,只是没像他们村点上火把照亮。
连火把都不点,可见这个钱家村,过的还不如他们高家村好,还说什么钱家村有个钱秀才。
屁,都是他们自己骗自己的,为的就是那里里外外的一点小面子。
没有火把照明,这里黑漆漆的看不到藏在里面的人,那些藏在屋里的人却能看到外面的他。
这比他们高家村还可怕,他得赶快走。
可是回哪里去呢?
村里有毒蛇,还有想要打死自己的村民们,这村里暂时是回不去了。
不如,就在这里找个空屋子,先住一晚再说。
不不不,先找一口井,先喝口水再说。
高二海忍着焚烧感,终于找到一口远离屋子的井,连滚带爬爬过去把桶扔到井里,只听到啪的一声,这口井居然是干的。
他四处瞧瞧,看着旁边的屋子,忍不住抬腿走过去。
他想喝水,迫切的想喝水,不然他会渴死的。
他走到门前,小心翼翼推开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屋外的黑和屋里的黑是两种,他适应屋里的黑,朝前走了两步,突然天眩目转,反应过来自己被倒吊了起来。
高二海正要惊恐大喊,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不但把他嘴给堵了,还把他两只手也给捆了,动作熟练的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事的人。
他太大意了,居然踩中了别人的绳索圈,把自己给吊了起来。
现在还绑了他的手,堵了他的嘴,他怎么办,怎么办?
一丛微弱的光芒,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亮起来,让高二海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又兴奋不已。
也许对方发现抓错了人,就会把自己给放了。
钱母端着油灯,钱登科拿着菜刀,走到被吊起来的高二海身边。
绑高二海的钱父,看清眼前之人,撇嘴:“这么瘦,没几两肉。”
高二海瞳孔瞪大,惊恐的看着眼前三个如鬼似怪的人。
钱登科拿着菜刀,走到高二海面前,扯开他衣服,割他肩膀上的肉:“没几两肉也是肉。”
钱母又欢喜了:“也是。那个死老光棍着实是太可恶了,居然护着那两个小畜生,不然咱们怎么会没肉吃。”
上次用两孩子换给了老光棍得到粮食后,他们很省着吃,可是再省,那粮食也一天天少了。
然后在某一天被村里人给抢了。
一无所有的他们,就去找那两个该死的小畜生。
没有想到老光棍护得紧,不把孩子还给他们就不说了,居然也不给他们粮食。
任凭自己怎么叫喊,那两小畜生都不开门。
果然是小畜生,连爹娘都不要了。
那死老光棍更可恶,把门窗封死,有粮有水,他们就算是想冲也冲不进去,气死他们了。
不得不说一句,那死老光棍家现在的厨房是后盖的,没盖厨房时,那里打着一口深井。
现在那口深井在厨房里,厨房不像旁人家是在屋子外面的侧边,老光棍家的厨房入口处,直接连通堂屋。
那时要这样加盖厨房时,大家都笑他不知规矩,偷懒不走外面的屋檐。
现在才知道,厨房可以开两个门,一个门开在外面,一个门连着堂屋,好的很。
现在老光棍把四周门窗封死,他带着两孩子有粮有水,活的好好的。
倒是让他们想抢都抢不了,只能去抢别人家。
他们这种见过世面,斯斯文文的人,抢不了别人家,就只能悲惨的捡尸体,痛苦的抓活人。
这是他们抓到的第一个活人,饿到眼前发晕的他们,哪里还管其它,割了一片肉就往嘴里塞。
又割下一片肉,高二海疼的全身哆嗦,好想立即死掉,却又想活着,在死和活之间摇摆不定。
钱登科污垢脏乱,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瘦的皮包骨的手上拿着一把滴血的菜刀。
他出了门,朝项家村方向望,咬牙切齿:“都该死,都该死。”
等他养好了身体,他会去找项婉,一定让项婉那个贱人,跪在自己面前,捧着白米饭和红烧肉求着自己吃。
……
年三十添了一道鱼,年年有鱼。
本是好兆头,想说岁岁有今朝,可看到现在这个情形,没有人会说这句话。
项瓷喜欢吃鱼,鱼刺大点的还行,这若鱼刺小点,她吃着就经常卡鱼刺,偏又喜欢吃鱼。
所以娘和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