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晚走到天井当中一口直径四尺有余的水井跟前,伸头瞅着黑糊糊的井里头,说:“这处宅院子少说也有百来年的历史,四围的房子下可不止一个地道的入口,据说当年贩盐的这户主人还是白练教的余党残部,在这里暗藏势力,不但贩盐走枪,还劫官府的道,所以他们总担心那天官府剿上门来,对下面的逃生之道可是挖空了心思,可是这些人偏偏是在外面行动作事时,被官府给逐渐打尽了,这里反而成了没多少人知道的隐秘。”
“你是说这口井下面也有个地道入口么?”李连长走近井边。
“好几年前,我二哥作为浦滨一时风头无两的恶霸,我跟过他后面威风过些日子,那阵他带我进去过这地下暗道,在里面不止一处见到有地下水窖,我就怀疑是这个水井通过去的,后来我想到宅子外边的水道,我就猜那些地下水窖莫非也能泅水出去?”
“你这当下是想摸清这处宅子底下的情况么?可咱紧要事不在这!”马老六也凑近来,踩着水井的石条口,往下面看,定神之下看见下面距得不过六七米就见到水面,正倒影着天空的苍暗灰云。
“三少爷你熟下面的路么,别咱在下面摸索半天,出不去又上不来。”金宝也跟了过来。
“要我认为这下弄清楚地道的情况对我们有好处,别等到出了事再狂急乱钻。”高飞看了眼身边的人。
水井的上方架着一个手摇轱辘,轱辘上卷着的绳子垂入井下,李连长伸手去抓住绳子,扭头看向徐三晚。
“你确定下面有通道?”
“我没叫你们往这下面走,只是告诉你们,那天这里发生险命交关的事,往这井里跳下去指不定有出路,走。”
徐三晚转头看一眼天井周围的屋背房墙和过道,带头往一处过道走进去。
这几个借着一盏马灯发出的光,走过一个工坊当中,看着过道两边到处堆着码了数层高的大瓦缸子,很多是缸盖子作垫的承着上面的缸子,当中却有些还是糊着盖子的,不知里面腌的是什么?
“三晚老弟,这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不会真有死人腌在里面吧?”马老六愣不防问道。
“要我说谁知道,当年的白练教余孽没准真把这里作了藏尸处也有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当年这里的暴徒为防清廷杀上门来对其围剿歼灭,不惜利用这宅子里的腌缸埋了毒气或者炸药,也是极有可能的,咱们就当是过了期的腌制品,别去撬开它,没准这里无处不在的大肚子缸真是这里的地雷。”
“嘻,这没准能用来对付小鬼子。”金宝提高手上的马灯,看着屋顶下一堆堆码了几层高的大腌缸。“鬼子不是使用毒气来对付咱,咱也以毒攻毒。”
“想得容易,即使这缸里真有毒气,可是你怎么利用,拿什么作为载体去攻击敌人,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专家。”高飞说道。
“说不定那一天这样一个人就出现了。”徐三晚随口地说了句。
经过一处屋间的穿堂,两边高大暗沉的空间下挂满着一排排灰白的布块,重重排排的垂在屋顶下悬挂的一根根竹杆上,伸进屋里看不到的暗处,还有不少由于长时间的腐蚀,布块和竹杆都已断落在地上。
“太他娘的邪乎了,这排排的布料当年是用来染色的么?这么好的东西后来就没人拾理么?”马老六抵不住问道。
徐三晚伸腿去踢了一脚边上一块高达四五米的布块,布块受力之下竟整面晃起来,甚至高处承挂的竹杆也发出承重不住的吱呀声。
“看出来了么,这都浆硬了多久了,当年这里的人用布来贩盐,把盐巴浸在布料里,凉干后,混进布袋中,到了目的地再洗出来,这批藏盐布没来得及处理,一直就沤在这里结碱生菌,以前听说过有人吃了这里的盐巴中毒死的,因此就没人再去碰过。”
“莫非这布上的盐碱生成了亚硝酸盐?那可是剧毒物质。”高飞下意识捂了下口鼻。
“什么盐?能送给鬼子下饭菜么?把军营里的鬼子全毒倒,咱就能轻松把老谭和二哥救出来。”金宝用马灯凑近一布折挂下来的布块,见上面尽是霉黄斑白,看着都让人恶心。
“鬼子不缺盐,想拿他们当傻子,那有这么容易。”李连长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缺少一个制毒师。”高飞感慨。
他们进到宅子里的一处磨坊,坊间有两口大石磨,是以前用来研磨酱料或是酒浆的,只是多年不用,石磨上积满灰尘和蛛网,垃圾。
屋坊下的石磨看样子又大又笨,连其座基也是块圆环的大石头,顶着上方的磨托和磨托上两个上下磨盘,两个磨盘看上去都有近米宽,一尺厚。
上磨盘插着两根交叉的木推手,要使磨盘转动起来,得四人同时工作。
“你们往这两石磨身上看,看得出那儿有特别的吗?”徐三晚拿过肥宝手上的马灯,提过头顶,照着坊间的两口大石磨。
其他四个都只顾瞅着石磨看,马老六还顺着石磨转了个圈,说道:“你是说这两大石头疥瘩里有暗道?咋我就瞧不出这机关在那呢?”
“莫不是要把磨盘卸下来?”李连长看着徐三晚。
“适得其反,要把磨盘卸下来,暗道口更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