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两边是砖墙夹着的木楼梯,见到唐妮提着一木桶热水从转角出现往上走来。
“你是怎么了,腿受伤了?”唐妮看着在她面前猛的跪在地上的徐三晚。
“你是我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么随便就跪在地上。”唐妮赶紧放下水桶将对她倒头就拜的徐三晚拉起来。
“怎么说随便,嫂子,要没你,昨晚这破宅荒屋里恩秀能顺利把孩子女生下来?我不知从那里修来的福,遇上你,又救命又救娃的,这一次我怎么也得把老谭给你救出来。”
“你对我的以前很熟知吗?”唐妮又提起水桶朝自己房间走去,回头看一眼徐三晚。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把过去的事记起来呢?”徐三晚看着唐妮进入房里,知道她是要给自己清洗一下,也就不跟过去。“见到他的人你会想起来么?”
“我还真想见到你们说的谭世夫。”唐妮进房门时还扭过头来。
徐三晚却一下揪紧了心头,他这下还真不敢确定老谭还活着,而且凭他往下的行动能不能把老谭救出来?
下到大屋子的地面和大伙围在一起吃着稀饭和咸鱼腌肉,徐三晚把这处屋院很有可能遭到搜查的理由跟他们说了出来。
“我就知道那老鸦头留着早晚是个炸雷,那眼下怎么办?叫咱们的人全躲到下面去?”马阿六放下筷子,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下面那老鬼会不会阻拦我们?”半躺在一旁一张竹躺椅上的李四弟问道,他昨晚在那个通出镇子外围的地下密室经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又被徐三晚骑着自行车一路搭回浦滨,让唐妮缝了好多针包扎了伤口,这会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他敢!?我让他这下就去跟下面那些他守着的魂呆一块儿,要不他就老老实实跟咱们呆一块儿。”马阿六拿起桌上半瓶白酒往嘴里倒了一口。
“阿鬼的事我负责去说通他。”徐三晚抢过老六的酒瓶也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苦着脸道:“我他娘觉得窝火的是,才刚刚安顿下一容身处就遭到危险逼来,这些日子换了几处窝了。”
“咱们这一小股子力量,要跟鬼子抗争是避免不了东躲西藏的吧。”坐一旁的一个男人说。
“这回身边还多了个小娃娃呢。”那边偷听他们说话的贼精顶着拐杖移过来,嘻笑地道:“小娃娃,你莫要哭哦,一哭小鬼子就跟着过来呐。”
徐三晚抬起头瞪着贼精。“你这贼油子,手上拿根大木棍儿,咋不去给洋大夫帮忙搅匀了这缸子水,整天啥事不干,就知道装死寻活。”
“是是。”贼精赶紧向徐三晚一个躬身,转身去把拐杖伸进马丁搅着的一缸子石灰水里埋力的搅拌起来。
“呵,早应该这样干了嘛,早就该给这屋子里四处泼上消菌液的,看着到处的蛇虫鼠蚁,我是有多担心你们的健康。”马丁抬着棍子看着这边的人。
门外一辆搁着的人力车上躺着休息的汉子这下撑起半个身子看着马丁。“要我说你洋大人就别瞎忙活了,看那儿有好吃好住的赶紧动身,别跟着咱们遭了枪子,没人送你回家的,你就是这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
这话让洋大人一下情绪低落到极点,他看看眼前的人,又看看大屋的高处,显是有所留恋。
马阿六瞪了马丁一眼,转头对徐三晚说:“眼下着急的是不是该把你婆娘娃儿寻个安全的地儿去,躲这屋里要出了事,可就,,,,”
“我还是那句话,去那儿都没我身边安全,你们就甭担心了。”徐三晚赌气的咽下一口白酒。
这时,大屋院通往外面的门弄里跑进来一拉车的汉子,穿过房子围绕的空地,向他们这边的屋子门口过来。
“去徐家湾的陆路水路山路都让鬼子和伪军给封住了。”车夫丢下车子跑进门里就说:“两头的人都不得走动了,这回湾镇的鬼子真是闹了瘟疫。”
“看来咱们得加快行动,趁鬼子还没把阵脚调整过来,今晚就回徐家湾去救人。”徐三晚一脸凛然。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鬼子大面积感染起来,会从别处调军队过去,得马上集齐人手,天黑就行动。”马老六撂下饭碗站起来。
“能行动的人都在这屋子里了,除了江边船棚那里还有些个兄弟,你们想好怎么行动了么,别一行人出得城外就撞上日军。”坐在桌子跟前的一个面色沉稳的男人看着身边的人说,他是梁晃留下来的人当中带头的一个。
“这个可真是得想个办法出来。”徐三晚看了眼那边只管搅石灰水的贼精。
“哎,你,丢下手头的木头,过来一下,叫你呢,贼精儿。”徐三晚见贼精偷偷瞥他一眼,便对他喊道。
“啥事,管我好吃好宿的好哥们。”贼精柱着拐棍近过来。
“今晚咱就去端鬼子窝,预你一份子了。”马老六看着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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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腿伤着呢,没好,什么也干不利索,别提打鬼子了。”贼精脸现悲意。
“大家伙信么,这人身上至少藏着十多块大洋,不信你们扒开他的脏衣服,扯出他腰肚子扎的绷带。”徐三晚指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