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就真只有三十五文了。
厨子说,让东家知道拿我送官关起来,你管我老婆饭呀?
老头说,只要她吃得糟吃得不多,保管的。
最后老头把手上的油布伞顶了十文给厨子,厨子打着伞走了,老头也抱着篓子冒雨走到路上。
走在路上,老头想到心心念念的事眼见是做到了,湿漉的脸上笑了笑。
几个穿洋装戴礼帽的人一路急跑从老头身后赶过去,当中有个转过头瞧见老头怀里抱的鸡篓子,习惯性的亮起眼向老头转过来。
“老子山木堂的,老头你这鸡那来的?”
老头见眼前来个十成是要打抢的,吓得转身就跑。
“你这是要作死呢!”狗腿子从腰后拨枪出来。
“癞头,你要干什么?找死呐!。”路上跑过去的一个带头的停下来冲要开枪的狗腿子唬道:“你要敢勾机你就死定了。”
看着手下收起枪腆着脸走来,带头的压低声道:“眼下啥情况你不知道么,还要我说一遍?”
“不,不,小弟只是一时嘴涎罢了。”狗腿子哈着腰跟上众人跑去。
老头跑了一下子,发现身后没人追赶,转回走去,嘴里咒骂了句。
忽然,他觉得头上好像有影子晃过,一句女声在身后说道:“水叔。”
水叔转过身看着眼前出现的女人,一身白大褂子,头上戴顶护士帽,手上还举着一把雨伞挡到他头上。
“是你!”昔日的老管家阿水看着眼前人一副苍白的脸庞,那样貌勾起他多年前的回忆,那时的少年样越发清晰在眼前。
“好多年不见你了,你老了这么多。”女人忍着激动,想要给水叔一个拥抱,但见他抱着个鸡笼子,便拉住他衣袖。“这路上不好说话,跟我来。”
“二小姐,你就跟我回去吧,他们都在,昨天大小姐还刚好回来了。”在路边一家专门卖山草药的铺子里,阿水拉着徐风帆的手。
“我真想去见一见他们,尤其是打小没跟我处过多少回的三晚,他前天晚上还救了我,他救我可是不止一回了,可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我都没看清楚。”
徐风帆眼里闪着泪花,哽咽了一下。“可是这下真不是时候,跟你回去,大家伙的危险可就大了。”
徐风帆扭头看一眼站在铺子门口的方华,见她掩在门后只顾朝路上两边瞅着。
离她几步远的零零九坐靠在货架一旁的墙根边一大包干草药上,看样子要困睡过去。
“可你要在那儿落脚,得告诉我个地儿,转天好去寻你。”
“还没想好在那儿落脚呢,等安下来再托人告诉你。”
“你可别想着又跑了,你说你咋一跑就那么多年没见过人呢,知不知道老爷太太是怎么想念你,,,,”
水叔往自个脸上抹了把泪。
“不要说了,水叔,眼下别耽误了紧要事。”徐风帆从怀里摸出一个装得挺厚的信袋塞到水叔的手上。“这封信你收好,回去交给小弟,我要和他们说的话都在里面了。”
跟着在旁桌子上拿起一包布包着的搪瓷盒子。“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带回去大屋子里一定得交给那两个懂医的,他们知道怎么用里面的东西救人。”
徐风帆接着看向屋里在一排堆得乱七八糟的各种草干枯叶的架子前翻寻着的伙记,催道:“找了多久了还没找齐么?”
拿着一布袋往里塞草药的伙记也有点不耐烦的嘀咕道:“这年头山草药能当饭吃,我干脆也备一大布袋回家去。”
伙记提着布袋向女人走来。“你这是干嘛用的?”
“可不能吃的,可别照我的单子捡回去熬了。”女人严实着脸看了眼伙记,接过他手头的布袋,把她要交给水叔的布包也塞进布袋里,把袋口扎紧。
“赶紧的动身。”徐家二小姐把水叔拉到门口。“一路只管往回走了,别回头,有方小姐在后面跟着。”
说完不容犹豫的把水叔推出路上,看见水叔一手抱着鸡笼子一手把布袋搭肩头,回过身来看着。
“不是叫你别回头么。”
“可你没告诉我这袋草药拿来干嘛的?”
“用水烧开了,让得病的人泡进去,会好得快。”
水叔走去一会,背着一捆廉价草药的方华也走出铺子,她回头看见屋里的一男一女也在看她。
看着方华走远,徐风帆才把视线移到她手上拿的一张纸上,这是方华之前交给她的,下一步她要按纸片上的地址找到接他们离开浦滨的人。
她看一眼眼前的异人,想到就要踏上的未知路程,暗暗狠了下心。
在遇上水叔之前,这三个人从圣约翰医院出来一路偷偷往大屋宅子回去,在附近的路上就发现化装成平民的日军进入屋宅周围的房子里。
方华远远看见屋宅正面隔着马路的房子某个窗户里闪过的人影,零零九也感察到百米以内的某处屋子里藏着精神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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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便料到追捕徐风帆的西东洋鬼子已经找到昨晚从镇子里出逃的人的落脚点,只得偷偷退出到外面的街道上。
徐风帆本还想着回到她的亲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