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非但没领她请,竟然还没有让沈惊觉送她回去的意思,摆明了是告诉她自己怎么来的,自己怎么回去!
太可恶了!
等她嫁进沈家的,等这老头子老年痴呆进养老院的,她一定要买通护工虐待他,让他吃不上饭,喝洗脚水!
“小小!小小快过来!”沈南淮表情骤变,笑眯眯地朝唐俏儿招手。
直接把霍昭昭晾在一旁。
“是,爷爷。”
唐俏儿心里抗拒沈惊觉,但她实在不想让爷爷不开心,忙乖巧地走向沈南淮。
看到这雷厉风行的如同女侠般的人物,在爷爷面前蹭着小碎步,一副软弱可欺,小家碧玉的模样,沈惊觉思绪一下子被拉扯回到三年前,他刚嫁给自己的时候。
心底,很柔软的地方被无声无息地触动。
其实,他什么样子她都喜欢,只是那时候他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又不懂表达……
可那又怎样呢。
沈惊觉深沉的眸背后,再度注视向唐俏儿的目光变得伤痕累累。
“小小,你和惊觉一起同爷爷回家吧好不?今晚就在掬月湾住下。”
沈南淮轻抚唐俏儿的秀发,生怕他心里抵触,忙又补充道,“爷爷家房子大,好多房间呢,你住爷爷旁边的房间。
明天让我家这狗崽子给你做饭吃,今晚让他给你打洗脚水!反正这两天你徐叔叔就先休息,家里活都让这狗崽子干!”
沈惊觉薄唇抿了抿,眉骨跳了跳。
洗脚水,不是不能打。
饭?让他做饭?
老头子莫不是觉得自己太长寿……
“爷爷,我……”唐俏儿踟蹰了一下,眸光闪烁。
正当她脑子里拢词儿的时候,谢晋寰忽然脚步不疾不徐地上前,唇角一勾,透出温润儒雅,特别讨长辈喜欢的笑容,“沈老先生,今晚俏俏恐怕不能陪您了。”
“怎么?”沈南淮皱眉。
谢晋寰深深叹息,满目温柔与心疼地看着唐俏儿略显憔悴的容颜,“俏俏今天,刚为我二哥做了一场大手术,站了将近十个小时,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险些昏厥。”
“什么?!”沈南淮满目惊愕,身子向前猛倾。
沈惊觉也惊呆了,心尖狠狠揪起。
不可理喻,难以置信……种种情感,令他的眼神错综复杂。
她刚刚……做了一台大手术?难怪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脸色也不好,像生了病一样。
沈惊觉下颌线变得僵硬,薄唇缓慢地微微张开。
想说什么,可他话就那么干涩地咔在喉咙深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在别扭什么?他在迟疑什么?
“所以,我现在要带俏俏回家了,我家就在俏俏别墅的后身,正好顺路。”
谢晋寰手臂虚揽在唐俏儿肩上,并不触碰她,当着沈家人的面拿出了绅士风度,“沈老先生,我知道您喜欢俏俏,也心疼俏俏。但俏俏毕竟已经跟沈总离婚,再让她在您家里住,和沈总在同一屋檐下,我身为旁观者看着,也觉得实在不太合适。
若您真心疼俏俏,应该多替悄悄考虑几分。”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可是把沈南淮心里一股火勾了起来,连同沈惊觉,如同寒渊的墨眸也涌动着怒意。
哪个小辈敢这么跟他讲话,哪个敢如此狂悖?!
沈惊觉眉宇深拧,冷着张脸刚要反驳,唐俏儿却在这时美眸沉定地道:“阿晋,爷爷是我的亲人,他做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哎哟哟!沈老先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真是缘分啊!”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谢政龙带着秘书步履匆匆地朝他们走来。
唐俏儿不禁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不愧为财团掌舵人,前脚还在为宠爱的儿子成了残疾哭得昏天黑地,后脚在外人面前就能谈笑自若,气定神闲。
也能理解,毕竟沈家和谢家是多年死对头,谢政龙不可能在商业对手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政龙,听说你二儿子身体出了问题,不要紧吧?”沈南淮面露关切地问。
“我们阿琛出了车祸,确实刚开始情况不怎么乐观。”
转而谢政龙感激地看向唐俏儿,“但俏俏一双妙手已经帮阿琛渡劫了!
别人家不知道珍惜悄悄,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管不了。但俏俏对于我们谢家,可是天将福星,是要供起来的!我和唐董是把兄弟,俏俏我也自然是当做亲女儿对待的!”
这话里有什么机锋,恐怕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谢政龙早已打探到,唐俏儿离过婚,前夫是沈惊觉。
那时候他就愤慨地表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嫁给沈家儿子已经够无语的了,偏偏还是那个私生子,简直就是自降身价。他谢政龙的儿子,再不济如谢晋寰也比沈惊觉要强吧?
“谢叔叔,您、您渴不渴?我带您喝点儿茶去吧。”唐俏儿听了这话,表情都有些窘了。
她知道谢政龙和老万交好,但也不至于……对爷爷这么说吧。
“好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