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开口说话,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金宝宝。
用空着的那只手将电话接起来,叶知秋嗓音里的笑意分毫未减。
“宝宝,”他问,“今天不是有课?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舞蹈学院已经放假,金宝宝特意利用假期时间,在一位造诣颇深的舞蹈老师那里报了加强课。
这会儿打电话给他,应该是有很重要,或者很纠结的事情要和他说才对。
果然,金宝宝一开口就吞吞吐吐。
好一会儿才把一句话说利索。
“我想去看看唐乐,行吗?”他问,又带点撒娇意味地叫叶知秋的名字,“小秋?”
虽然那天在餐厅里,单远特意隐藏了唐乐的真实伤情。
但李少君家毕竟是开医院的,且两边医生多有相熟,只要略一打听,唐乐的真实伤情他们便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更不用说,唐乐的父亲还公开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怎么?”叶知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少君也要来吗?”
“他不想来。”金宝宝声音更低了,像犯了错的孩子。
他心肠一向柔软。
原本因为唐乐对叶知秋的陷害和背叛,他早就恨透了他。
可现在真知道唐乐伤情这么严重,且还失去了一条腿,他还是忍不住地心生恻隐。
既想要过来看看他,又担心会因此伤害到叶知秋的感情。
所以这通电话才如此磕磕绊绊。
和金宝宝不同,对于这件事情,李少君的态度则恰恰相反。
他性子本来就冷,又护犊子,而且现在才刚刚十八岁,正是带着点叛逆的年龄。
对于是非善恶,本就带着点非黑即白憎恶分明的意味。
得知唐乐的遭遇后,虽然心里同样不是滋味儿,但他却从未考虑过过来看他。
因为,他始终对唐乐和陶若晴同流合污,陷害叶知秋的忘恩负义行为耿耿于怀。
在他心里,坏人就是坏人。
而且,唐乐已经二十岁,性格早就定型,秉性早已难移。
对这种人施予怜悯与同情,换来的,说不定只有对方阴恻恻的反咬一口。
在这方面,叶知秋早已是前车之鉴。
金宝宝和李少君两人,性格虽然截然不同,但步调却一向十分同步。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间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
闻言,叶知秋垂眼笑了笑。
上一世,金宝宝出事儿后,唐乐可没去医院看过他。
不仅如此,他还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和剧组演员一起接受了采访。
金宝宝不该来看他。
不值得。
“你不要来了。”他说,找了个委婉的借口,“唐乐这么好强,应该不喜欢太多人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那好。”既然叶知秋这样说,金宝宝便不再坚持。
叶知秋又安抚他。
“唐乐之前说想要见我一面,我和秦见鶴这会儿已经到医院附近了。”
他顿了顿,决定让金宝宝彻底对唐乐死心,再没有任何怜悯。
以免将来被唐乐利用钻了空子,再出了什么岔子。
“等晚点我和他谈完,会在群里告诉你们他的具体情况,以及我们的谈话内容。”他说。
“那好。”金宝宝说,终于放下心来。
车子拐入医院大门,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叶知秋挂断电话,推门下车。
和秦见鶴并肩,两人乘梯径直上到四楼的VIP病房区域。
而等在那里的魏杰也立刻迎了上来:“秦总,小叶老师。”
楼道里很安静,虽然也有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下床走动活动筋骨,但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秦见鹤淡淡点头,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叶知秋则问:“唐乐这会儿醒着吗?”
“醒着。”魏杰说,又往走廊尽头处看了一眼,“他父母刚一起下去用餐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您可以先进去。”
“嗯。”叶知秋点了点,刚要抬脚,秦见鶴忽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陪你一起。”他说。
虽然表情一贯平静,但他握住叶知秋手腕的掌心却很烫,也很用力。
那热度沿着皮肤一路往上,好像瞬间就蔓延至了叶知秋的心尖上。
“不用,”叶知秋靠近他一些,含着笑仰起脸来,“我保证,没事的。”
边说话,他边用自己的指尖在秦见鹤手臂内侧轻轻挠了两下。
虽然隔着衬衣,但那一点俏皮的微痒浸进去,秦见鹤漆黑眼底的情绪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几分。
他垂眸,片刻后手掌终于慢慢放松。
“我就在门口。”他说。
“嗯。”叶知秋点头。
一边站着的魏杰:“……”
病房不远处设有休息区,原本他是打算请秦见鶴过去坐着等的。
但这会儿,他不仅没敢再继续说话,反而在看着叶知秋推门而入后,乖乖站在了秦见鶴身侧一同等待。
病房里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和外面相比,几乎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