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化妆间和换衣间是在一间屋子里的,Z大有个表演系,这个礼堂经常会有一些演出,化妆间装潢颇有些旧时代舞厅的感觉,一排排长方形的化妆镜上还沿着边缘装了不少灯泡,加上化妆间自己的灯,一起打开,用蒲江祺的话来说,可以亮瞎他的狗眼。
蒲江祺前脚进门,黄天霸后脚就敲门了。
天天短信来往,黄天霸那种性格带的蒲江祺和他说话也没那么拘谨,虽然不至于像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至少也得认识十年往上的感觉。
黄天霸见门锁了,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夸张地拍着门吼,活像个流氓,“女装大佬!亲亲,给哥哥看看你换衣服的样子呗。”
“呸。”蒲江祺把白蛇的手绢丢在了门上,万分庆幸前人把玻璃窗贴了起来,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你有点儿人民公仆的样子好不好!”
黄天霸一秒立正,严肃地说道:“这位人民,请你开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信你个鬼。”蒲江祺一边脱衣服,一边往里走。
换衣间在最里面,是用三合板和帘子隔开的几个小空间,每个空间里面都有几个挂钩和一把小凳子,用来挂衣服和换衣服时坐的,陈设相当的简陋,半点儿没有考虑保温保暖以及保密的情况。
唯一的考虑的就是,化妆间分了男女,否则就真的是没有一点保密了。
黄天霸还在门口乱盖,“蒲哥,亲蒲哥,我真有事儿来找你,刚不是让您老给惊艳了嘛,就忘记了,放哥哥进来,单独跟你聊聊呗?你放心,哥哥什么也干不了,咱俩撞号了,真的!”
白蛇的这套服装据说是马常来斥巨资买的,好像是叫襜褕,衣袖又大又宽,腰上是一个布制的腰带,也不知道化妆的小姐姐给他把接头系到哪里去了,蒲江祺摸了半天也没能解开,穿的时候瞧着人家在衣服上系了好多个蝴蝶结,现在一个也找不到。
黄天霸还在外面鬼哭狼嚎,弄得蒲江祺恨不得把鞋子塞他嘴里。
来的时候,马常来就说了,今天没有其他演出,只有他们在,所以蒲江祺关了门一点儿也没防备,一只手在身上摸系带,一手随意的拉开了离他最近的帘子。
“啊呀!”蒲江祺吓了一跳,帘子后面有一个顶着泡面头,穿着欧式宫廷礼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衣服上的喇叭花一样的领口都要怼到蒲江祺鼻子上了,领口一条银制项链闪着不寻常的光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先换,你先换。”蒲江祺连忙放下帘子,一边道歉一边后退,退了一半又觉得不对。
今天进来化妆的时候,马常来十分豪气的拍着胸口划拉了整个男化妆间,表示今天没演出没排练,这个场子他包了,整个化妆间就给蒲江祺一个人用,当然蒲江祺没理会他那种打下了一整片江山的豪气,在当时距离最近的帘子后面换了衣服。
他的衣服就在刚才那个泡面头呆的帘子里。
蒲江祺没想通泡面头是哪儿冒出来了,不过他不想在这干等着,外头还有个疑似流氓在瞎喊呢,“那个,朋友?不好意思啊,你换好了吗?要不你帮我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我去旁边换?”
帘子后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回答,如果蒲江祺仔细去听,甚至听不到人类的呼吸声。
“哎?朋友,你在听吗?或者我进去拿一下?”
“哈喽?朋友?”
帘子是普通的纯白色布帘,可能是新换的,甚至能闻到新布料的那股奇特的味道,很刺鼻。光线的问题,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帘子直接垂到了地面,也杜绝了别人从外面偷看的可能。
黄天霸在外面喊:“女装大佬?你在里面睡着了吗?还没换好?需不需要我帮忙?”
蒲江祺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能帮什么忙,不过他在这么喊下去,人都要给他招来了。
蒲江祺想着掀开帘子抓了自己衣服就出来,大家都是男的,而且他又提前招呼过了,应该不至于得罪人。
纯白的帘子隔开了两个空间,蒲江祺嘴里告饶,下手倒是没犹豫,呼啦一把就给人掀开了。
假如,他没有眼花的话,之前有一个泡面头穿了一身金白相间的欧式宫廷礼服,就站在帘子后面。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蒲江祺不死心的往里进了一步,随手合上了门帘,用当初宫万千找邵穹的架势,连角落的缝隙都看了一遍,确是没有人,不光没有人,甚至他刚刚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也没了。
难道还有人偷衣服?顶着礼服偷衣服?蒲江祺还是第一次见。
“娜娜?娜娜,你还没好吗?”
帘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给蒲江祺吓个够呛,脚下一个踉跄,把帘子拽了下来,人也稳不住往外倒了过去,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手感不对,蒲江祺视线看了过去,帘子已经从纯白变成了银灰,材质也从原来的窗帘布的厚实变成了普通布料。
“娜娜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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