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小怯懦的老不死罢了,也值得你去敬畏?”
冷峻的下巴往上抬,傲慢的少爷目中无人。
“把活的贝伦德带到这里来,允许你打断他的手和脚,但是脑袋必须给我留在他的脖子上。”
艾蕾不认识俄纳,神情有些迟疑,没有立刻回应。
缩在一旁的利兹娜抬起头看向佣兵,冲她快速颔首。
“好吧,我尽量。”
雇主支持增加的新要求,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情愿。
回应令俄纳不满,烦躁地皱起眉头。
“没有尽量,我怎么说的你怎么去做。哼,想说做不到就干脆承认自己太弱,连个活人都带不回来。”
艾蕾坦然面对嘲讽。
“活捉贝伦德对我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他太过狡猾,又擅长魅惑魔法,而我更偏向于直来直去的战斗方式,对于这类的魔法,寻常抵御方式很难起效。”
若是正面硬刚,艾蕾可以轻松把贝伦德打趴在地,喊多久的爸爸都没问题。倘若贝伦德占了先机,成功施展魅惑魔法,艾蕾的拳头和鞭子还能否落在他的身上,那就难说了。
“没有本事还敢接委托,不就是找死么。”
少爷再次冷哼。
“废物抓的女巫全是废物,女巫雇的佣兵同样没用。”
利兹娜和法尔法依旧低着头保持沉默,紧攥的拳头只能用衣袖遮起来。
贵族大多自诩高贵,外表,血统,礼仪,权利,地位等等一切都是用来衬托高贵身份的道具。
艾蕾见过傲慢贵族比唐眠做过的卤肉包还要多,因为舍得花钱雇佣兵的,基本上都是贵族。
她早已免疫和习惯,耳朵能自动过滤。
掌心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艾蕾紧抓着唐眠的手,不让她冲过去反驳。
“没关系,快点往回走,我能对付。”
佣兵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力将唐眠推入深邃的黑暗中。
她不在意俄纳的嘲讽,只想趁着洛伦佐还沉浸在思索中时,让唐眠先行脱身。
这个男人虽然有着绅士般的优雅外表,显露出来的虚伪却连不是女巫的佣兵也能轻易看出来。
艾蕾多少带了些私心,很想让唐眠帮助她完成委托任务,但从未想过让唐眠像现在这样被他人盯上,陷入困境。
亲手将唐眠推回隧道后,佣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越过路边的两男两女,朝着八礁镇走去。
找个人而已,算不上什么难事。
……
唐眠被隧道里的黑暗吞没,搓出光球照亮脚下的路。
她站在原地发呆,没有着急往回走。
口舌之争没有多大用处,甲方爸爸不会因为乙方想要讲道理就放弃对五彩斑斓荧光黑的追求。
上司也不会因为手下连续加班四十二小时就觉得他劳苦功高,只会觉得他上厕所时多用了两张手纸,属于刻意挥霍公司的办公用品,没有集体荣誉感。
最终解释权永远掌握在底层之上的人手中,没有地位就等于没有权利,没有权利在手,有理也抓不住理。
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永远比解决问题更加容易。
深幽的黑暗中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唐眠拖延了好久才继续往前走。
洛伦佐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旁边的傲慢男人更是有几分面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除了担心艾蕾,唐眠把脑海里还能记得的人脸来回翻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走的这么慢?”
夜色下的洛伦佐站在隧道的出口旁,手里把玩着几颗亮着辰星的晶石。
“洛瑞斯坦的隧道很有趣吧,只要不是同时进入的人就不会在隧道里相遇,而且只要踏进去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从另一端出来。”
唐眠再次举起魔法杖。
“不要这么紧张,糖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已,你真的没有找到贝娅特丽斯藏起来的资料吗?”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值得洛伦佐念念不忘?
“除了碎裂的砖石,那里什么都没有。”
把荒废的古堡搞成废墟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现在那里只剩下铺在地上的石砖了。”
没有地下室,没有新的暗格,也没有旱厕。
或许祸人樱还有其他什么用处。
唐眠还紧握着魔法杖,洛伦佐能够清楚的看出她没有因为说谎而触犯禁令。
“这就奇怪了。”
绅士再度陷入困惑中。
唐眠趁机悄悄远离,原地不动是大忌,难保这货再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糖棉,看起来你和那佣兵关系不错,忍心看着她去送死?”
得,幺蛾子来了。
唐眠立刻提高警惕。
“她的身手很好,是个很厉害的人。”
洛伦佐怎会轻易放弃。
“你不懂,糖棉,她要面对的是贝伦德,来自凡登堡里的阿瑞斯家族。你见过旧城里的魔兽吧,怪模怪样,嗜血狂暴,有一大半都是这个家族扔出来的。单论对魔法的研究,这个家族在凡登堡里也是极具权威的存在。”
所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