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软望着钱一鸣雀跃的背影,无奈的揉搓着太阳穴。
丈夫的独子一直这么傻憨憨的也不行啊,没有一点思考能力,就算铺几条路都得败光,得好好管管了。
突然,挂在墙上崭新的全家福落到地面,啪的碎裂开来。
江软软快步将其捡起,细细抚平照片上的碎玻璃渣,目光柔和的望着钱勇。
她从小看着钱勇拍的电影长大,经常跟同为导演的父亲出入钱家,一早熟识。
刚成年时,父亲的事业处于低落期,他便想拍一部大尺度电影引发热议,而女主角的位置,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想法被钱勇得知,极力劝下,并支持江软软做自己想做的事。
后来,她加入国家射箭队,有段时间状态很不好,得了黄心病,是钱勇拍摄了一部关于此病的电影激励着她,带动着大量影视民众给她加油鼓气,这才跨过那道坎。
江软软不在乎别人的嘲讽,老夫少妻又怎么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她舒坦就行。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江软软拿起话筒:“请讲。”
“不好了!老爷遇刺了!”
江软软脑袋轰的一下,听到地址,急匆匆的跑出门。
圣城同心医院。
江软软火急火燎的冲到病房。
只见病床上的钱勇脖子围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
江软软抓住钱勇微抬的手,厉声质问贴身保护的三名能力者。
“谁干得!”
“夫人…伤…伤口是突然出现的,我们没看到人啊…”
江软软深吐一口气:“叫姬家的人来。”
钱勇忽然抓紧江软软的手,声音嘶哑:“不…”
江软软望着他充满求死之心的眼神,鼻头一酸,咽下哽咽。
“叫少爷过来。”
“别…”
“让他过来听着!”江软软语气坚决。
没多久,钱一鸣涕泪纵横的冲进病房。
“姬家人呢!快喊他们来啊!!”
“闭上嘴,听你爹说!”江软软严厉道。
钱一鸣怔了一下,咆哮出声:“我不听!”
他掏出手机翻找姬彬的电话,很快手机被人夺走,自己的脸也挨了一巴掌。
江软软怒视着他:“你要是有出息,他也不会这样做。”
自从民众都吃得起饭,生活逐渐富裕,收容所的热度一日不如一日,渐渐被大众所遗忘,取而代之的是羌笛,是那些为国而战的上流。
此时此刻还在收容所入住的,大多都是泼皮无赖,混吃混喝的二流子,他们驽定钱家不敢赶人,为所欲为的要东西。
虽然钱家给得起,可钱勇心底的怒意不断累积,但又毫无办法,为了钱一鸣,为了钱家的好名声,他不得不继续忍着。
就这么忍着,忍到不想再忍,他想最后一次借此事将舆论推上顶峰。
为国为民的老艺术家、慷慨布施的慈善家遭人暗杀,没有什么是比这样的死亡更令人惋惜,更令人缅怀。
江软软的泪止不住的滴落,用力捶打着钱一鸣的胸口,恨他的不争气,恨他的平庸。
“别打…”钱勇满眼心疼,他艰难的抬起枯皱的手,钱一鸣默默流着泪握住。
“爹老了。”钱勇哽咽着:“你跟软软要好好的…不要吵架…听到了吗…”
钱一鸣泣不成声,额头紧紧贴在钱勇的手背。
钱勇的呼吸渐渐微弱,眼神发直:“收容…所,关…关了吧…”
“我马上就关,马上就关,饿死那群王八蛋。”江软软撒着热泪,不舍的抚摸着钱勇的脸颊。
“好,好——”钱勇长长吐出字来,再无只字片语。
“爹!!!”钱一鸣凄厉的嘶喊出声,头一沉,晕死在钱勇身旁。
……
周宅。
周浮生静静注视着云希发来的钱一鸣为了他要进守望兵团的消息,不由得挑起嘴角。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周浮生用指尖滑开。
“钱勇死了。”
军区副主席室,羌笛斜眼瞄着走进来的启令寒,后者对他得意的挑了挑眉,羌笛竖起大拇指回报一假笑。
周浮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垂下双眸,半晌后。
“给钱家颁布特等荣誉奖章,葬礼什么时候?”
“明早。”
“知道了,你去送一送。”
“你不去?”羌笛有些诧异。
周浮生扯动嘴角,自嘲道:“我就不去给他泼污点了。”
“我明白。”
羌笛干脆的挂了电话,紧接着给箫博等上流大族发了一通简讯,明日一同前去吊唁。
这种阵仗,足以保钱家几代屹立不倒。
“老大,你说钱勇怎么不让姬家救他呢?”启令寒无聊的转着旋转椅。
“活够了吧。”羌笛随声附和一句。
启令寒咂了咂舌:“这老畜生潜规则那么多美女还能活够?要我可舍不得死。”
羌笛笑起来:“点我呢?”他甩出一张钱卡:“玩去吧。”
启令寒兴冲冲的揣到兜里:“一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