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封谢庭宣一个什么样的官,这其实也是一个难题。
百里安思虑再三,只能在大司农的基础上再设新职位。
“皇兄,谢庭宣她既然不想入朝,不若让她游走四方,做一个四方司农,掌管天下田地耕种之事。不必入朝,也不必述职。专心研究各地耕种,如此即便不是朝官,也可为朝效力。”
“这件事朕命人着手去办,谢先生在安王府,安弟多费心了。”
“这是臣弟的本分,皇兄切勿忧虑,臣弟先行告辞。”
谢庭宣从皇宫出来就被接入马车,一路往安王府赶去。
她和范直面对面坐着,之前在大殿跟皇帝说的那些话,范直也在现场。
看得出来,百里晟对范直十分信赖。
马车晃晃悠悠,谢庭宣心内火烧火燎。
总觉得从宫门到安王府的距离太远了些,她现在好想见到林予。
还没到安王府门口,谢庭宣就掀开帘子,来到马车前。
隔老远就看到安王府的大门前有两盏灯笼,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排排站着,往马车来的方向张望着。
能在大门口等着的,除了林予还能是谁?谢庭宣站在马车前面对她们挥挥手。
马车还未停稳,林予和谢庭月就迎上来,扶住了谢庭宣。
“阿予,别担心,我没事的。对了,马车里还有一位范太医,皇上派过来给妮儿看病的。”
听闻车里还有一人,林予扶着谢庭宣站在了一旁。
范直出来将谢庭宣和林予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因为担心,竟一直站在门外等候不知何时归来的人。
他这把年纪了,居然有些羡慕了。
一行人刚进安王府,还未走到谢庭宣下榻的庭院,百里安就从外面匆匆赶过来了。
范直给林妮儿把了脉,面色凝重。
“这孩子受了不少苦,后续的治疗,她能不能挺过去,老夫也没太大的把握。”
林予听完,眉头紧锁。已经来到京都了,全天下最繁华的城市。
这位老太医还是给皇帝看病的太医,居然也没办法治疗吗?
谢庭宣握紧了林予的手,想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一路上,林予跟林妮儿之间的羁绊明显加深了许多。林妮儿小孩子忘性大,加上林予这一路上对她的照顾,她也放下了戒备。路上除了跟谢庭月玩,偶尔还能跟林予玩一会。
像林妮儿这种情况,放在现代社会,医学发达的时代,治疗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许多外科手术是做不了的。
百里安的心又悬了起来,看谢庭宣和林予对林妮儿的态度,这次京都之行主要就是这孩子。
如果这孩子救不了,那他还真的有些担心皇上给谢庭宣的封赏,她会不接受,或者不执行。
“范太医,皇兄说了,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去御药房调取,务必治好这孩子。”
范直不敢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回了一礼。
这安王是在借皇上给他施压呢,可这事关人命,他只能尽力。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就只能靠这孩子的造化了。
谢庭宣握着林予的手,一丝也不敢放松:“万望范太医想办法救救这孩。”
范直也是眉头紧锁,有把握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在话下。可眼下这没把握的事情,他也不能拒绝了。
前有皇帝施压,后有安王敲打,这谢庭宣区区一个百姓,居然让天下最权势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给自己下了死命令。
别的不怕,就算是死他一个,他也无所畏惧。可是他九族十八代,可能都要受到牵连了。
当初就应该听老沈的,这天家何处缺他一个范直啊!
沈末行,对了,还有沈末行!
范直登时有了期盼:“安王爷,谢先生,夫人,老夫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容老夫先行告辞!”
说完也没等百里安说话,小跑着就出去了。
可不得小跑着去,他的救命稻草,他的老沈啊!
当晚上,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就送往了丰原县。
谢庭宣和林予他们就在安王府住了下来,小九离开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了。
谢庭宣身边也没在留人,她和林予这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京都了。
范直每日到安王府给林妮儿诊脉施针,林妮儿体内渐渐的被逼出来一些针。
那些扎入不是特别深的,范直行针走穴,几次就能逼出来一根。
只是有些针,刺入的时间太早,如今已经跟血肉粘连。光凭借施针,基本上不可能把它逼出体内。
孩子还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打算割肉取针的。
就这样每次行针已经让林妮儿痛苦万分,若是再割肉取针,是真的怕这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了。
林妮儿她本身生长就比同龄人慢,又十分瘦弱,身体虚不受补,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这段调理的时间,范直也在等回信。
他的好朋友,江湖上称之为沈神医的沈末行,为何迟迟不给他回信。
眼看着林妮儿体内的那两根针,隐有刺入肺腑的征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