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同程逸安说话,而他的族人们在抓紧时间干饭。
冬天气温低,身体能量消耗也快。
这个雌性做的食物好吃是好吃,可是要等,量又少,如今新鲜的食物就在眼前,他们实在不想等了。
程逸安看着狗族兽人们埋首在鼠人尸体上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模样,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沾上了鲜血,微微皱了皱眉。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金也正饿着,瞅了瞅程逸安见她没有别的话要说,随意甩甩尾巴,继续加入干饭大军。
程逸安回到了山洞。
一片狼藉。
刚才的厮打中,干草床被鼠人的尾巴抽打得七零八落,原本堆放整齐的储存的物资也散落一地,好在储水的蛋壳没有被打翻。
程逸安顾不上收拾残局,先走到了缩在角落的小豆子身边。
“嘎!”
听见脚步声靠近,通身漆黑的小豆子猛的回头,锐利的鸟喙疯狂往前乱叨一气。
等那双惊惧的豆豆眼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它才冷静下来,脖颈直直挺着,高高昂起头颅,恢复了一副高贵冷艳的小模样。
如果忽略它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和缺了一大片羽毛的翅膀的话。
“谢谢你啊,谢谢你刚才没有逃跑反而来救我。”
看着它身上的伤,程逸安鼻尖有些酸涩,哑着声音道谢。
她没有想到这只鸟会来帮她。
小蛇一直没有动静,她本是做好了折在这里的最坏打算的,所以才会解开一直束缚着这只鸟的绳子。
只是想着至少给它一个逃生的机会。
何况自从被大黑抓回来,这只鸟一直反抗的厉害,凶的要命,直到冬季来临前程逸安都没能有机会跟它缓和关系。
说是当做家禽养着,可到现在也没能吃上一口肉或是一颗蛋。
可当做宠物么,哪有主人不敢靠近宠物半步的。
不管怎么看,这只鸟都属实是山洞里格格不入的存在。
“嘎!”
小豆子眼神斜着向下瞟了程逸安一眼,不屑于对她的感谢有什么回应。
低下头继续轻轻梳理着自己受伤的翅膀。
“你等等。”
程逸安想起什么,走到堆放物品的角落翻找了一通,扒拉出两根有些蔫巴的红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黑狩猎已经很少再受伤了。
但每次外出找食物,程逸安仍然习惯带两根红草回来放着。
只是红草实在太容易枯萎腐败,一茬一茬的换下来,现在山洞里也就剩下这两根还勉强能派上用场了。
程逸安仍旧像当初照顾大黑那样,把红草在嘴里嚼烂了,连着汁液吐出来,就要伸手抹在小豆子的伤口上。
“嘎!”
但她忘记了她和小豆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见她朝自己伸手,小豆子下意识的发起了进攻,尖锐的鸟喙狠狠叨了过去。
“嘶——”
程逸安飞快收回手,但还是被尖锐的鸟喙划出一道血痕。
她皱着眉看着自己的伤口。
小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干了坏事,一下子安分下来了,收拢了翅膀,缩着脖子,安安静静的瞅着程逸安不眨眼。
还好,伤口不算深,把渗出的血珠挤掉也就不碍事了,那点疼痛也勉强能够忽略。
“怎么就这么凶,我是要给你敷药,不是要伤害你,你别怕,也别再叨我了。”
程逸安有点委屈的嘀咕。
她如今总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兽类都是能听懂人话的。
即便是大黑,刚认识的时候既听不懂也不会说,但也很快就学会了。
小豆子虽然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变成人形,看起来就是只普通的鸟,但程逸安仍旧习惯性的对着它碎碎念,就跟它能听懂似的。
而结果也让她欣慰,这一次再伸手过去,小豆子只是威吓的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再攻击她。
程逸安小心翼翼把嚼烂的红草泥敷在它伤口上,轻轻抹开。
伤口被触碰到还是有些疼的,小豆子身体微微颤抖,斜眼瞥着程逸安,见她低着头全神贯注给自己抹药,一向傲气十足的黑豆眼微微眯了眯,眼睑垂下,露出一丝疲惫。
等程逸安抹完药抬头看的时候,小豆子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受伤的一只爪子还搭在程逸安手背上,单脚站立着身体摇摇晃晃,并不是能睡着的姿势,可它却分明睡得安稳。
程逸安有一瞬间的愣怔。
随即唇角浮现一抹温柔笑意。
小家伙,这是开始信任她了吧?
轻轻放下它的爪子,又没忍住顺手在它那根翘起的头毛上碰了碰。
小豆子眼皮一颤,却没有睁开,只是赌气一般转过身,背对着程逸安,身子往下一坐,圆滚滚的一坨,看得程逸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洞内,又确认小蛇仍旧是在沉眠之后,程逸安怀里揣了点野果和昨天剩下的肉干,走了出去。
山洞外面鼠人的尸体已经被狗族兽人们瓜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碎肉和一副剥的七零八落的黑灰色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