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佟丞订婚了。
佟家来了不少人,显得我这边冷清许多,我母家只有一个姨妈和年迈的姥姥,姨妈的儿女远在外地务工,唯有过年回来。
父家的亲戚也不多,两家凑一凑刚好两桌。
这事我低调处理,没有在朋友圈“炫耀”。
但纸包不住火,就在订下婚期的后一周的某天,周樱突然说想来找我。
原因是她的契约被小姐取消,也就是说她也是个自由人了。
我知道瞒不住,也觉得这事也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所以便没再瞒着周樱。
当她得知我要结婚的消息时显得非常生气。
我觉得她在小题大做。
可她恼火了,说我良心喂了狗。
她向来快人快语,我便没有在意。
周樱坐的高铁,出了站直奔我家。
我给她煮了水饺,前日从树林里挖的,很鲜嫩。
“你和小姐没再联系了?”周樱没有心急碗里的饺子,她似乎有备而来。
“都过去了,就算联系还能说什么呢。”
“你这段时间好过吗?”
我不语。
周樱咬着饺子。“你知道小姐过得怎么样吗?你不闻不问,真的是绝情的很呢。”
小姐有姚雪,有很多服侍她的人,整个庄子都是她的,只要她想,谁又能违背她的意思呢。
“最初,我心里的小姐是孤傲且清冷的,后来又有点可爱且善良,如今小姐又变成那个拒人千里的冷漠千金,不再与我们多话,整日待在梨居轩,很少出门,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小鞠送饭,小姐也只是随意对付几口,常常怎样端进去就怎样端出来。”
我听得心口生疼。
原来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她竟然过得这般不好。可究竟她为何自我困顿,她身边不是有姚雪吗?
“我以为你们能迎来转机,哪成想,你居然这么快订了婚,你让小姐怎么办。”周樱有些难过,碗里的饺子已经不再吸引她。
“姚小姐呢。”我问。
“她倒是时常出现在梨阁,那又如何,我没见她能改善小姐的心情,反倒觉得每次她来,小姐总是特别拘束和困顿。”
周樱在我这里停留一天,次日启程去了首都,说是准备进修,具体学什么,好似和经理人管理有关。
我没问太多,她能离开梨阁对于她来说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希望她今后遇见属于自己的幸福。
又是几日不得好眠的夜。
自周樱带来的关于小姐的事,我便整日心不在焉,佟丞安利的小吃街对我也没太大吸引力。
夜里,我实在睡不着便打开邮箱,大概真的是鬼使神差一般。
命运就是这样的安排,我们能怎样反抗呢。
看着小姐给我的回复,我潸然泪下。
那是我们还没有分开时的最后一次邮箱对话。我在邮箱里留言:吾好记挂您哦。
小姐在底下回复: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所以最后是我负了她吗?
这一夜,往事历历在目,小姐的音容笑貌萦绕耳边,泪水打湿枕巾,任心痛蔓延四肢百骸。
就在我与佟丞婚期临近的一周前,小姐出现了。天空飘着小雪,她站在路边,我坐在邻家的秋千上看雪。
她能来,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决心。
我们彼此注视,仿若时间停止,空气凝滞。
我爱过的人,再见面,我依旧是爱着她的,但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去拥抱她,亲吻她。
我将她领进家门,问她吃了没,她摇头,我给她煮了鸡蛋面,淋上芝麻油端给她。
默默看她吃面,一时我们都没有说话。
直到凡珍和凡捷从外面回来,见家中有陌生人,便追着我问个不停。
小姐生的美,自然男女通吃,尤其凡捷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旁敲侧击问我关于她的事,我哪里会理睬他,所以直接说小姐已经有心仪对象,让他打消念头。
尤工从车上搬下很多东西,名贵的补品和中药材,还有一个锦盒。
凡珍迫不及待打开,然后一声惊呼。
我看过去,原是两块金子。
小姐看着我,眼底里有微光。
雪停了,路上铺了一层银白。
后妈去镇上买了老母鸡,硬是要给小姐炖鸡汤,还不时抱怨我有这么一位尊贵的好友也不知和家人说一声。
我尴尬地看向一旁的小姐,她只是浅笑,可眼眸里的黯然神伤却是真切的。
晚饭,凡珍拿了红酒,说是她珍藏许久的,凡捷打开给小姐倒了一杯,依次是后妈,凡珍和他自己,最后才是我。
小姐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泛着疑惑,我略微一笑,掩饰此刻的窘态。
只半杯,我已然有些醉意,借着为大家盛饭的空隙独自待在院子里透气。
“不冷么?”
我猛然回头撞见小姐关切的眼神。
“你的原生家庭……。”小姐没再说下去。
我曾经与她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只是很少提及与家庭成员的关系,眼下她亲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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