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还有些事宜没安排,杨大娘与二丫就先住在镇上,宋叔一家日后要留在村中帮我打理药田之事,一会与我一起回村……”
陈家旺站在屋檐下把接下来的安排讲的明明白白。
望着眼前整洁明亮的厢房,杨大娘与二丫欣喜不已,这么多年她们辗转被卖多次,遇到好的主家还能吃饱穿暖,住着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
摊上那刻薄的东家恨不得把你当驴来使,吃的是残羹剩饭,住的是四处漏风的杂物间,还是头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
当五人得知棉花布匹都是东家买给他们做被子与衣裳时,更是高兴的红了眼眶。
每月不光有月钱拿,还有新衣衫穿,这是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多年未体会过亲情与温暖的几人,泪水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砸在了炙热的地面上。
冯氏要跟着东家回村,这么多被子衣衫,若是只靠杨大娘与二丫还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
好在棉花与布料都是按人数买的,做衣裳的粗布也是按每人两套量的。
二人很快就把一家三口用的尺寸分了出来,这样就省事多了,冯氏对这个做法也很满意。
杨大娘与二丫把属于她们的那份直接抱进了厢房,越看越爱不释手,不禁开始期待盖新被子的感觉。
之前从牙行带回来的破被子,直接被她们铺在床上当褥子用。
厢房里之前应该是住过人,里面的摆设很齐全,几乎不用在添置什么。
光是从外面看,杨大娘与二丫就已经很喜欢了,如今看到屋内的摆设就更加满足了。
陈家旺看了眼日头,此时已是晌午,这么久没回去,估计娘子在家还不知怎么焦急了。
就叮嘱杨大娘二人厨房有粮食,园中有菜,想吃啥自己做,过几日他再过来,随后便带着宋家人离开了。
早晨只是喝了碗稀粥,二丫与杨大娘早就饥肠辘辘,东家走后,两人便来到厨房。
角落的架子上确实放着粮食,但每样都不多,估计东家只是偶尔在这边吃饭,所以粮食才会买的这么少。
一袋袋打开后她们才发现,似乎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因为袋中不但有白米,栗米,还有糙米,高粱米,杂粮面……
试问哪个有钱人家会吃粗粮,显然她们东家娘子是个节俭的女人,不然家中绝不会备粗粮。
“大娘,我还以为有钱人都只吃细粮呢!原来也不全是如此啊!”
望着架子上几种粮食,二丫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会过得东家。
“这足以说明东家娘子应该是个过日子特别节俭的人,不然大手大脚又怎能买下镇上的铺子。”
杨大娘在外经历的多,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特别节俭的东家。
记得没被卖到芙蓉镇前,她就遇到过一个特别节俭的东家。
家中有一百多亩田地,光是稻田就种了八十亩,在当地算得上是个小地主。
但为了攒更多的银两,却舍不得吃顿白米饭,每日都是粗茶淡饭,穿的也特别朴素,如果不认识他的人,肯定会以为他就是普通老百姓。
二丫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她喜欢勤快能干的人,但凡爹娘少生几个孩子,再勤奋点,她也不至于被卖。
虽然东家临走时对她们说,想吃啥做啥,但两人并没有那么做,只是煮了锅糙米饭,炒了个小白菜。
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东家,她们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吃惯了糙米饭的她们,也并没觉得多难以下咽,东家那么有钱的人都可以吃,她们又不比谁高贵。
而被二人讨论的东家,此时已经拉着大壮来到了回春堂。
看到东家把车停到医馆门口,宋家夫妇是既感激又担忧。
感激的是遇到了好东家,不但给他们买被子做衣裳,还舍得银两给儿子瞧病。
担忧的是治了这么久,儿子的病情都没见好转,也不知这个大夫能不能治好。
看出夫妻俩脸上的担忧之色,陈家旺安慰道:
“你们别担心,黄大夫的医术不错,大壮之所以迟迟没有痊愈,估计是你们遇到了骗子或是庸医。”
宋家夫妇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当初给儿子开药的郎中,就是准备去医馆求医时半路遇上的。
后面那个大夫则是工友介绍的,当时他就有所怀疑,毕竟哪个正经郎中会把医馆开在偏僻的角落。
自己提的几个问题,那人也都对答如流,这才放下了戒心。
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没多加思索,如今想来他们夫妻或许真的被人骗了。
想到看病所花掉的那么多银两,宋家夫妇就心疼不已。
若是他们当时就来回春堂找黄大夫瞧病,或许还花不了那么多。
但世上又怎么会有后悔药,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
“怎么又是你小子,这次是给谁瞧病啊!”
陈家旺刚迈过医馆的门槛,前方就传来黄大夫那熟悉的嗓音。
抬头一瞧,老人家正坐在靠椅上看着自己。
在黄大夫的记忆中,陈家旺每次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