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朵用墨描的歪歪扭扭的桃花。 “陛下很喜欢桃花?” 宫女愣了许久才明白是在问她,忐忑道:“是听陛下说过……兰若寺的桃花开的好……” 云箩点头,将那描有桃花的那本递还给宫女:“你收着,陛下夜里如果睡不着,再讲给他听吧。” 待云箩离开后,宫女才轻轻叹气,虽说太后娘娘对陛下也好,但也不如烟织大人事事关怀备至,无怪宫中千千万万人,陛下只亲近她。 * 马车跑在山路上,幸得驾车的王老伯技术熟练,云箩才不至于被颠得东倒西歪。 王老伯六十多岁,给人驾车就驾了有四十多年,体格雄浑,皮肤被晒得黝黑,手都被马缰磨出一层厚厚的茧,云箩本来担心六十多岁是否年龄大了些,偏舒儿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对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层层挑选,四十多年来行车未出过差错,让她放一百万颗心。 云箩一见这王老伯,发觉这人确实双目神炯,精神气儿好,心也稍宽——她终于可以在这上山的两个时辰内,平稳地睡一觉了。 结果她忽略了精神气头好,就免不了他是一个——话痨! “小姐带着面具,是怕晒黑啊?” “额……不是。” “那小姐是去庙里求姻缘?” “额……也不是。” “这还不是?”王老伯提高了嗓门,热情介绍道:“兰若寺的签准,小姐有相好的可以去算一卦!” 云箩头大地制止他胡乱猜:“老伯,我是去看桃花的。” “哦…哈哈,桃花也好,兰若寺桃花也好看。”他连着两次都猜错了有些赧颜,打着哈哈一挥鞭,马车顿时射飞出去好远。 山路并不宽敞,云箩都怕对面来一辆马车与自己相撞,她皱眉:“老伯,慢点吧,我、我不赶时间的。” 老伯自信摇头,炫技般马鞭向着天空一挥,随后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云箩不仅没感到车速变慢,反而整个人都快要腾空。 “嗬!小姐可别怕,自从上次少帝在兰若山脚遇刺,公子长赢带兵杀了这一地血后,那些求签的世家夫人们都喜欢挑好日子,相约着一起上山,她们的马车奴仆长长一串,隔老远你就能听见声响,不会撞一起的!” 说到这公子长赢,老伯热情的声音里出现唏嘘:“说来也是少帝与祭祀大人运气好,往常公子长赢上山,可从不走这条平稳的路。” 云箩不知不觉与他附和:“为什么这样说?” 王老伯又一挥马鞭,难得收了笑脸钦佩道:“一月一礼佛,他从来都是走的前山。” 兰若寺初建时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寺庙,上山之路都隐在山林里,马车只能停在山脚,爬过长长的阶梯才能入寺,后来香火渐渐旺盛,香客们捐钱在后山凿了条路出来,这才能跑马车。 “石阶百转千回,不知是哪位相好的得他如此痴心……” 王老伯在马蹄声中唏嘘,他看了眼日头,已快到午时——不能耽误了这位矜贵的小姐食午饭! 他全神贯注朝着车内唤道:“小姐,您注意,我们还得加速了!” 这次矜贵小姐没有阻止,隔了许久才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声的“好。” 兰若寺在早年间翻修过一次,寺庙靠山,屋顶全换成了琉璃金顶,苍劲的银杏树将座座宫殿圈揽其内,主殿内大佛高约三丈,黄金铸身,金碧辉煌。 此刻午时,殿内只有一个小沙弥,云箩瞧见立于蒲团前的签筒,最终还是上前跪着求了一签。 她拿着灵签,想让小沙弥替她解解签,她刚将话讲完,小沙弥就摇头道:“灵签只能求自己的,不能求别人的,况且姑娘求的不是姻缘,请恕贫僧技拙……” 云箩气馁,想将灵签放回签筒,又听见他说:“近来智空法师游历回来了,姑娘可以等等法师,他或许能帮你看看。” 云箩只好在殿内静等法师。 智空出现的时候,云箩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和蔼带笑之人是一个擅解灵签的大师,而且尤其擅解姻缘。 云箩以为像这种大师一般三句话不离玄虚,整个人高深莫测。 他身处寺庙也活得精致,大概四五十岁模样,不太显老,僧袍干净,芒鞋针脚工整,手中的佛珠颗颗规整圆润,甚至见着云箩的时候还笑着调侃:“姑娘等了这般久,这位如意郎君定是十分满意。” 云箩涨红着脸摆手:“不是姻缘!不是姻缘!是求平安的。” 智空这才有些诧异,微微发白的眉毛挤在一起:“难得有这么年轻的姑娘来是不求姻缘,老衲以为姑娘带着面具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