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有人亮刀,这可将游人们给吓得不轻,个个犹如老鼠,面上挂着恐惧在街上窜跳起来。 此番变故彻底打乱了花魁的脚步,宝马雕车被停滞在街中央,褚芒拉着云萝挤上香车的时候,云萝都还没从周围乌泱泱一片惊叫声中回过神来。 香车内宽敞,一张卧云榻上铺着一层雪白的毯子,边角绣着香囊,一入内椒果的奇异香味更加浓郁,而花魁丁香雪就坐在卧云榻上,与云萝二人隔着珠帘。 “不问自来,可是无礼?” 声音不客气,看样子是想将人轰下去,云萝尴尬回神,随意上别人马车这等缺德子事,她做不来身侧之人的得心应手。 像是为了印证她说过的话,身侧之人不知从哪里取了枚佩玉,向珠帘后的人扔去,那人伸手一接,一时无言。 “玉佩予你,借你的香车一用。” 珠帘后的人摩挲着手中玉佩,闻言笑不已:“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公子长赢的玉佩,二位随意。” 褚芒便不再客气,将云萝按坐在一旁软榻上,正在此时,丁香雪却没有预兆地将那珠帘拉开。 一位极具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云萝面前,十五六岁的年龄,眉如远山,眼如春杏,脸颊饱满,有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青春娇俏。 是个美人,但不像一个花魁。 她手中把玩着玉佩,笑看着褚芒,见褚芒站着反而坐着的是云萝时,皱起了眉毛。 “你这个丫鬟好没有规矩。” 正在这时香车摇晃了一下,云萝下意识地抱住褚芒手臂,让那叫丁香雪的花魁脸色更黑。云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将她得罪的,她从入香车到坐下和她根本没说过一句话。 丁香雪脸越来越不善,她对着蓬窗外指桑骂槐:“这群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不懂规矩,本姑娘还在车里,你们去护着箱子里的衣裳做什么!” 一时间,刚才在香车后运送绢丝红木箱的武夫们纷纷抄起木棍长剑,守在香车旁。 云萝用余光往飘纱的窗外看去,那群持剑之人穿着百姓的衣裳,分不出是哪派,对周围之人也只是逼迫,见血但未伤及人命,就像是……就像是…… 兵分几路在搜寻着什么! “如果你害怕,你可以下去。”她对着云萝语气不善,冲着褚芒又扬起羞涩的笑,“此行路途遥远,出发前干娘特意为我选了这些武夫,他们都是千挑万选可以以一敌百,长赢公子不用担心。” 云萝算是知道了,这明晃晃的眼神是什么!语气中透露的小意温柔,没缺心眼儿的人都能听出来。 云萝气不打一出来,咬碎了牙强忍着:“原来是云良阁的妈妈为你选的打手。” 云萝笑,“那他们就是龟奴了?” “你!” 丁香雪气极,她恼羞成怒拔出腰际的短刃就向着人扑去,被人用剑一挡,整个人弹回那张卧云榻上,重重一摔。 褚芒也脸沉如墨,将剑重重收回鞘内,声音吓的榻上的人一抖,规矩了不少。 云萝也不太喜这位骄纵的花魁,想来在云良阁一定是肆意妄为惯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已想好,过此一劫必不再会。 窗外兵器缠斗之声不绝,云萝又全神贯注往外面看去,有妇人抱着一小孩躲在花灯架下,她一瞬间就想到了褚念。 这些持刀者在四处搜寻,一定是为褚念! 他们要弑君! 云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便要往香车雕花门而去,褚芒用剑将她扣住 :“你想做什么?” “陛下、陛下还在外面!”云萝彷徨失措,“他爱凑热闹,一定会来看花灯的,我要去找他!” 褚芒将她按在榻上,云萝连起身也做不到,她哀求着:“你让我去找他,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找他,你怕是下去,就被乱剑砍死了。” “你住嘴!” “你住嘴!” 震怒一声高过一声,卧云榻上的人再也不说话了,珠帘外的人眼露祈求,褚芒烦躁地将手中剑握紧再握紧。 “小皇帝若是看花灯,云祈哪有不陪着的道理,他们在一块,你担心什么?” 云萝摇头,眼眶一热急道:“太后娘娘与他们在一起,出了事他只会顾着云枝意,他不会管陛下的。” 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哀哀戚戚:“长赢,求求你。” 说完就有一滴眼泪落在握剑的手背上,烫的人心发慌。她哭了,她又哭了,连面具都遮不住她的伤心,这一滴泪又像一颗钉子,钉的他浑身僵直,心脏发疼,她哭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