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宿做噩梦的普通人看清了全程。 “公子长赢可曾想起过祭祀大人?”斯人已逝,再多的亏欠都说不出口了。曹通想起从前那个面具覆面的女子,不禁想替她问上一句。 褚芒端着茶杯的手平稳,细看杯内却起着细细波涛。 “无时无刻。”他道。 曹通笑容里有着悲悯,他似在嘲笑,摇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真好,陛下现在应该和烟织大人在一处吧。” “我没杀他。”褚芒抿了口茶,曹通失语半晌,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谁。 “少帝。”褚芒道,“我没杀他,天下如此之大,足够他好好活着。” 曹通的手抖,连茶都端不稳了,眼眶湿红,难得激动。 成王败寇,他其实是没资格有怨言的,他知道公子长赢这般,不过是因为祭祀大人罢了。 舒儿忙着揉面团,云箩在一旁为她加水,今晚准备吃云吞。 云箩执着水瓢,面上犹豫,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声来: “舒儿,你的主子,就是从前祭祀院的祭祀云烟织对吗?” 舒儿揉面的手一顿,点头回应。 那就是了,丁香雪从前对她和云烟霜说过,云氏献上一个名字一张脸来羞辱褚芒,而云烟织也是出自元沂,可不就说明,褚芒曾经喜欢的人,就是云烟织吗? “褚长赢是喜欢云烟织吗?”明明是已经确定的事情,云箩还是想得到回答。 舒儿揉着面没有说话,云箩知道她是想起了从前自己的主子。 何必让人伤心呢,不愿说就不愿吧。 云箩不再强求,执着水瓢还想去打水,又听见她道: “我不知道。”舒儿的脸上也很困惑,她纠结此事,咬了咬牙道:“烟织大人是我的主子,但是我的主子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我刚调到祭祀院的时候,烟织大人是个不让人靠近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有时候我想与她说说话,她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尽是怨气与死气。” 舒儿讲述着自己的困惑,这困惑自祭祀院的那位祭祀死后,常常萦绕于心:“后来烟织大人私带陛下上兰若寺遇伏,摔伤脑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我起先没在意,后来发现她与太后娘娘和云监正在一起时,还勉强算是和颜悦色,要知道她从前最讨厌这两人了!” “我原本是以为她记不得从前的事,所以才这样,但是……”舒儿的手无意识抓着面,她看了一眼云箩,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是烟织大人殒亡的那日,我听见陛下抱着她哭,叫她云箩。” 什么?! 怎么这件事越来越荒谬了,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名字呢?而且那个名字还与自己的一样? 云祈家主将自己的名字改为这个,到底是何居心? “奴婢曾在烟织大人身上看见过云氏的双鱼纹玉佩,这件事或许云监正知道,可惜,云监正已经不能算卦了……” 舒儿说完,又去揉面,云箩只能勉强对她笑笑,心上压了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 既然双鱼玉佩在云烟织身上,又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她总觉得自己与那个云烟织有某种联系,这件事,或许只有家主云祈知道! 或许是时候,去见见庞妈妈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