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吼道:“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阿弟每次病发,都是张嫂的神药救回来的!”
村民纷纷附和:“是啊,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张嫂大声道:“大家先安静!”
她看向君晚宁,解释道:“沈姑娘,我用的是我娘交给我的偏方,对狗儿所患的热症有奇效,我是看着狗儿长大的,拿他当我自家的孩子,我怎会害他?”
村民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张嫂是好心人,她不会害人的。”
君晚宁摇摇头,“我没有说你是故意害他。”
“他患的也不是热症,而是一种血损之症,你的偏方能让他暂时退高热,但是会对他的肠胃有所损伤,影响食欲。”
“他食不下咽,难以滋补,再珍贵的药也是救不好的。”
二妮若有所思,“阿弟确实每次病发之后,便有短时间不怎么进食,总说吃不下。”
她很快又板起小脸,“病体没有胃口是很正常的!这不能说明张嫂的药没有用!”
君晚宁又问:“那你可曾听说什么热症会导致大量脱发?”
她目光落在狗儿肩头,那些沾在衣服上的脱落的头发。
二妮沉默了,狗儿确实小小年纪,脱发严重,不像是寻常热症。
张嫂在桃村是很有名望的,大家也都选择相信他们熟识的张嫂,对君晚宁十分戒备。
唯有张嫂,选择听君晚宁一言,“既然沈姑娘能够看出二狗患的不是热症,而是那个什么血……”
君晚宁提醒道:“血损之症。”
张嫂点点头,“对,血损之症,沈姑娘,你可有对策医治狗儿的血损之症?”
君晚宁笃定地说:“有。”
二妮不悦道:“什么狗屁血损之症,听都没听过!你随口胡编乱造一个病,就指望我相信你,把阿弟的安危交给你吗?”
君晚宁刚想说话,张嫂呵斥道:“二妮,你给我住口!听沈姑娘怎么说。”
二妮气道:“张嫂!你吼我做什么!?”
张嫂急道:“沈姑娘是大夫,她医术高明,你们可以相信她!”
“从前村里没有大夫的时候听我的情有可原,如今有大夫在这里,你们不听大夫的,难道要听我一个乡下村妇的吗?!”
她气得狠狠戳了一下二妮的脑袋:“你个死丫头!蠢不蠢?”
二妮诧异道:“她是大夫?这怎么可能!”
村民也难以相信,这么一个柔弱姑娘,看着不是写诗文的,就是绣花的,怎么可能是个大夫?
君晚宁无意辩解,“信不信由你们,我只想说,你阿弟他时日无多,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活不到明年的今天。”
二妮怒道:“你这个贱人!你敢咒我阿弟!”
张嫂再次揪住二妮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要想救狗儿!你就给我闭嘴!”
虽然她只见过君晚宁展露了两手按摩的技法,却不知为何,会对她的医术十分信任。
这个女子的双眸太过清澈,仿佛天然有着说服力。
她相信,她说狗儿活不到明年的今天,那狗儿就一定活不到明年的今天。
她说她有办法救狗儿,那就一定有办法救狗儿。
自爹娘死后,张嫂便一直对二妮家多有照顾,二妮也早就将张嫂当作自己的亲娘依赖。
二妮性子泼辣,整个桃村,也只有张嫂能够降得住她。
二妮闭嘴了,张嫂又转头向君晚宁赔笑:“沈姑娘,你千万别跟二妮计较,她是无心的……”
君晚宁点点头,去扯狗儿的胳膊。
二妮不愿意放开狗儿,被张嫂狠狠瞪了一眼,她才缓缓松开。
君晚宁将狗儿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然后为他施针。
狗儿患有血损之症日久,病入骨髓,她所用的针法需要耗费大量精力。
没过多久,她便头晕目眩,脸色发白,额头凝结了细密的汗珠。
张嫂不禁有些担忧,“沈姑娘,你还好吗?”
君晚宁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
片刻过后,狗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眼前为自己治病的陌生女子。
二妮激动地扑过来抱住狗儿,喜极而泣,“阿弟!你醒了!太好了!阿弟!你可担心死阿姐了!”
狗儿看到二妮头上包裹的布条,担忧道:“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二妮摇摇头,“放才在田地里摔了一跤,不碍事。”
张嫂和周围的村民都感到无比的震惊,“真的醒了,比张嫂的药见效还快。”
“这也太神了吧。”
“这是神医啊!”
“她真的是大夫!”
张嫂见君晚宁脸色不好,将那些吵嚷的村民都驱散了,然后摆出一把椅子,扶着君晚宁坐下,又去给她倒了一碗热茶。
“沈姑娘,你快喝口热茶歇歇。”
君晚宁喝了几口热茶,身上舒服多了,“谢谢张嫂。”
张嫂冲二妮和狗儿挤眉弄眼,狗儿先反应过来,朝君晚宁道谢:“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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