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去,书房被风震碎的玻璃门半天不到就修好,雨水浸湿的地毯和家具都被换了新的。五条律子重新坐在屋内再一次往外看去,屋外翠绿映红,枝叶横斜,远处鱼鳞状的云铺满了广阔的天,找不到半点昨夜盘踞于远处的影子存在的痕迹。 这场梦干脆地醒了。 又或者没有。 五条律子依旧觉得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注视着,和五条悟那种明目张胆的带着侵略性注视截然不同。这是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忽远忽近,忽真忽假的,让她无法判断真切的窥视。她其实怀疑这些羽毛般轻巧扫过脊背的异样感是她长期服用药物后产生的一点无关痛痒的副作用,过于敏感多疑产生的错觉,因为家中的筱原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时间久了,她也渐渐不放在心上。 不过和她不同的是,这两日的五条悟有些草木皆兵。傍晚不到就回家,她在哪,他如影随形地跟到哪。与其说是危机意识令他这么谨慎,还不如说是忍耐多时,早已经在内心里膨胀到了极限的渴求让他不得不紧紧将她抓牢带在身边。那种有可能失去她的潜在威胁催化了他那颗早就不安分的心,如同在他心头那把暗火上浇了一大桶热油。而她正站在火炬中央,烈火引起的浓烟笼罩在她身侧。他只要走远,就会看不见她。 她未尝没有察觉到这点,只是已经淹到了咽喉的海水让她根本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无声的紧迫感伴随着她一次次避开他的亲近而愈发强烈。 其实她可以不躲开,只要他不松手。他不松手,她就无法挣脱,能够被动的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她的意志薄弱到只需要一丁点微弱的阻力就能够摧毁。 或许正是意识到这点,他才没办法一直等下去。 五条悟抱着她的肩膀,手掌心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那层衣服,他能清楚地触碰到她身体起伏的每一点微弱的动静。她声音低微,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悟……”双眼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水,濡湿地看着他。 他将鼻尖贴在她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动弹不得,呼吸声随着她的动作而愈发的低沉,“姐姐,”声音此时落在她耳边,像是在请求,又像是在喟叹,“我真的好想你。” 声音撬开了松动的门沿,只听吱呀一声,门扉敞开来。 鼻尖蹭着她微冷的皮肤往下,跟着他的嘴唇吻过她的眉间和眼角。等舌尖沿着她张开的嘴唇钻进去,毫无阻拦地闯入门内,这种掩饰性的试探行径转而变得放肆无忌。他扣住了她的一只手,反剪压在她腰后,将她整个人都揽向自己。她的胸脯隔着紧贴在他坚硬的胸口,柔软地挤压着,身体里的沸腾的血液几乎能够冲破胸膛那层薄弱的皮肤灌进她的心肺之中。 那些轻巧的吻很快就成了蛮横的啃噬,他太过用力,让她无法呼吸,偶尔泄露的□□听着都像是呼吸不上来时饱受煎熬的哀泣。她下意识拽紧他后背的衣服,企图让他停下。倾巢而出的欲望远非她那几下无力的拍打能够遏制,她的声音最终还是被他吞得一干二净。 他放开手的时候,呼吸不畅让她双颊潮红,眼睫盈满水汽,不知道是因为暧昧的光影还是内心欲望的作祟,现在的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光艳动人。他看得心痒,正要低头继续时,她撑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地阻止他,“悟......”手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我没办法呼吸。” 他停了下来,手掌心慢吞吞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姐姐。”装模作样的放开她的手,只是牵制着她的身体。 她低下头,埋首在他怀中,说不出话。 “你的身体在发抖,”他收拢手臂,看她眼中还未落下的眼泪里倒映出自己的脸,他轻声问,“你在害怕吗,姐姐?” 她没有吭声,于是他伸手强迫她抬起头。 与她泪眼朦胧的双眼四目相对时,五条悟的眼睛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仿佛这一眼,他看见了那扇敞开的门背后另一重紧闭的大门。他驻足门前,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在说,哪怕等到门锁锈蚀,他也得不到打开门锁的钥匙。 过去他一直以为五条律子的身体是他寻求的归宿,然而事实是,他只能通过这种途径得到掌控一切的安全感。只有这样将她的声音,她的体温,所有的所有,都牢牢把控在手中,他才能够告诉自己,那扇门并不需要向他敞开,他也得到了她。 只是,这种渴求的本能在这时,成为了印证他无能的证据, 主动权让位,他的不需要也就成为了得不到。 最终,所有声音都从崩断的线上失足坠落。无边的黑暗扑向他,意识在这一瞬间脱离了他的身体,他彻底失去所有的控制。 纽扣崩裂的声音吓得五条律子尖叫,“悟!”哀哭声在他头顶盘旋,如同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