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宛陵。
豫章打成一锅粥,丹阳内部也是暗流涌动。早些年孙策、孙权滥杀士饶弊端,在荆州军入寇后,不断地恶化出来。
偏僻的府院内,丹阳大都督督兵妫览、郡丞戴员,孙翊侍卫边鸿聚集其郑
妫览屏蔽侍从,屋内仅留下三人,显然他们正在讨论事关他们身家性命的大事。
妫览轻咳一声,悲伤道:“盛吴郡素以仁德着世,览与戴兄素得其器重,然孙权残暴无度,残害盛吴郡。囚禁其妻儿,族人尽亡。此恩德不不能报,览与戴兄死不瞑目。”
盛宪前吴郡太守,孙策兵入江东之时,曾对其十分忌惮。在孙策准备动手之时,遭许贡刺杀身亡,盛宪躲过一劫。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孔融与曹操处在蜜月期时,向曹操举荐过盛宪,将其比作燕之郭隗,用作千金买骨马之用,请入朝廷为官。然而就是这点遭到孙权记恨,孙权抢先杀死盛宪,将其妻儿囚禁。
妫览、戴员作为他的亲信,担心遭到报复,潜逃山中数年。
孙翊以偏将军,受领丹阳太守,便以大礼,请二人出山出任要职。妫览为大都督督兵,戴员为丹阳郡丞。妫览、戴员深受盛宪大恩,又不喜孙翊残暴,便心生为恩主报仇之恋。
顿了顿,妫览扭头看向边鸿,道:“明日岁初大宴,不知边君可愿为助力否?”
边鸿面露迟疑,难以答话。
戴员佯装愤怒,道:“孙翊如此欺凌,肆意鞭挞边君,侮辱君父,贪恋君妻美色。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边君何以为人子乎?”
闻言,边鸿似乎想起过往孙翊欺压的自己的一幕幕,愤怒拍案而起,道:“鸿誓报此仇,请二位放心。”
孙翊略有孙策之风,在能力表现上着实不错,礼贤下士,素有韬略。然而在脾气上,孙翊也有孙策一样的缺点,甚至更胜一筹。那就是性格严厉暴躁,喜怒露于脸色之上。
作为孙翊的左右,边鸿常忍受孙翊的发泄。孙翊稍有不容易,便会鞭挞左右。作为长辈的朱治多次劝,却也是无果。
“好!”
戴员转怒为喜,笑道:“孙翊此人好饮酒,明日待众宾客退去后,边君可趁机杀之。员开东门,让边君潜逃入山。待形势好转,边君可下山重见日。”
边鸿微皱起眉头,问道:“刺杀郡守乃是死罪,二位何以保我!”
妫览捋着胡须,笑道:“边君可知豫章战事否?”
“略知。”
“我等刺杀孙翊后,遣人向刘琦、刘备求援。我手握兵马,戴兄掌郡内政事,引荆州兵马入丹阳,驱除孙氏,则丹阳平矣。届时边君乃是功臣,当可荣享富贵。”妫览笑道:“或是我等遣人北引扬州刺史刘馥兵过大江,入驻丹阳亦可!”
戴员道:“我等往昔潜伏山中,留有布置,边君潜入山中,衣食无忧,当可放心。”
“好!”
边鸿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明日之后,鸿于山中等候二君捷报!”
三人又闲聊半响,待边鸿走后,妫览、戴员才开始谈二人真正的未来。
戴员抿着茶,问道:“刘备、刘馥,刘表、曹操,妫君欲谁可接纳我二人?”
妫览沉吟少许,道:“曹操征讨河北,距离过远。刘表临近扬州,遣军征讨江东,刘备斩杀太史慈,霍峻威震彭泽。若刺杀孙翊后,我等可为其效力。你我固守宛陵,坚守荆州兵马求援。及破孙氏,你我二人可得富贵。”
“就如此言!”戴员大喜过望,道。
次日,宛陵郡府。
孙翊早早地起身,在那洗漱。其妻子徐氏,左眼跳着不停,心有忧虑,简单绑了下头发,露出那张秀丽的脸庞,取出卜骨,在那占卜起来。
徐氏将画着十二地支地盘的巾布摊开摆到地上,双手捧着卜骨,嘴里念叨着:“甲课寅兮乙课辰,丙戊课巳不须论。丁己课未庚申上,辛戌壬亥是其真。癸课原来丑宫坐,分明不用四正神。”
徐氏乃徐琨侄女,为人聪慧,却是极善卜《易》。
孙翊擦着脸,瞥了眼自己神神叨叨的妻子却是不以为意。
“啪”的一声,卜骨掉落在地盘上,徐氏伏地观看卜骨在地盘上的方位,失声道:“夫君,今日宴会大凶,不宜出席。”
孙翊皱起眉头,道:“世间何来鬼神之事,且各县长官皆至,某身为太守,怎能不前往赴宴。休要勿言,妇人之见。”
孙翊甩袖而走。留下徐氏望着地上大凶之兆的卦象,满脸的不知所措。
岁初之时,即新春之年,又称正旦。在中央,君主接受手下的庆贺,嘉奖过去一年辛苦的官吏。在地方,郡守也是如此,今孙翊作为太守,必须要出面举行宴会。
孙翊平静之时,举止自然,仪态翩翩,不卑不亢。在酒席上,与各县长官,谈笑风生,觥筹交错,气氛极为融洽。
随着宴会的推移,众人酒意上涌,临近醉酒状态,恐有辱风度,又见时候不早,纷纷告辞而走。
孙翊起身相送,握着泾县长的手,笑道:“去岁荆州入寇豫章,麾下能得兵卒征讨贼军,多有赖泾县兵卒。且粮草补给,按时送达,功绩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