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的,哪怕在这西北之地,也是稀罕,这峡口关确实没有。
其实赵柽之前便看得明白,若真有火油存在,那么在入城之时,对方怎么可能不仿效鸣沙城事,在城门口放一把大火?
那个地点位置,管他风往哪里吹,只要自家这边想要进城,肯定就会烧到,不但可以折损自家这边兵马,也能拖延些时间,耗费自家这边气力。
但是并没有,赵柽不觉得李察哥是草包,会连这种机会都看不出来,或是平白放过,那就只能证明这峡口关内根本就没有火油。
李彦仙此刻领命,然后率军兵带着火油车往城中赶去,赵柽从陇右出来时,携了大批此物,一路搜刮,哪怕使用几回也并不见少。
只看片刻之后,浓烟汹汹而起,天上的星月全都不见,都被黑烟笼罩,这峡口关中的大火已是猛烈冲霄……
泾原路怀德军地界,长胜山上,一座大寨灯火通明。
寨子中间的聚义堂热闹非凡,里面人声鼎沸,喧喧闹闹,正在热切议论什么,座上为首的乃是一名道人打扮的壮硕大汉。
只看这大汉,头戴结星冠,身穿皂青北斗七星道袍,腰勒皂绦,足蹬青丝卷云鞋,肩披日月霞光道披风,腰下系一口七星宝剑。
他漆黑的面皮,浓浓眉毛,一对黑眼珠儿滴溜溜地乱转,显得挺有精神,一部络腮卷毛胡须,蓬蓬松松,颇为神气。
有诗赞颂此人:
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绒绣皂袍。连环铁甲晃寒霄,惯使铜锤更妙。
好似北方真武,世间伏怪除妖。云游江海把名标,混世魔王绰号。
大汉不是旁个,正是曾上了梁山,排过座次,绰号混世魔王的樊瑞。
这樊瑞武艺精妙,擅使一只流星锤,虽不说有万夫莫当之勇,总也算得上高手,常人难以近身。
而他这人平时行事鲁莽混账,疯疯癫癫,时常口不择言,才得了个混世魔王的绰号。
他什么话都敢说,未上梁山之时,就说过要踏平梁山的狂妄话语,才引去晁盖宋江派兵攻打。
但这些也都只是表面看似,实则他许多事上心中清楚,不然也不会当年兵败就直接归顺了水泊,招安后征讨田虎,又带人辞官逃跑。
他时常对外宣称身有法术,倒是和公孙胜相似,但公孙胜名头太大又非他能比,所以上梁山后便拜了公孙胜为师,与晁盖宋江关系寻常,不过倒也立下根脚,毕竟公孙胜在梁山地位仅次于大头领。
这樊瑞坐在头里,他下手处是一个相貌粗豪汉子,在热烈说话,这汉子身材和李衮差不多,就是穿搭都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汉子身后背了二十四口飞刀,不像李衮是二十支短枪。
这人不是旁的,正是八臂哪吒项充。
这项充同样有诗为证:
铁帽深遮顶,铜环半掩腮。傍牌悬兽面,飞刃插龙胎。脚到如风火,身先降祸灾。哪吒号八臂,此是项充来。
项充下面再坐李衮,此二人向来与樊瑞不分离,上梁山后,也都是站队公孙胜一边,与宋江不冷不热。
三人对面是武松李忠两个,就听此刻樊瑞大笑道:“早闻二郎英雄,却是见面更胜闻名。”
武松道:“大寨主过誉了,我在山东时也闻芒砀山豪杰,大寨主威名远扬。”
“哪里,哪里……”樊瑞笑得合不拢嘴,急忙摆手:“哪有什么威名,不过是道上的朋友们捧场抬爱罢了,哪里能和二郎真本事相比。”
“大寨主客气,我听说大寨主会用法术。”武松笑道:“就不知……”
“诶诶……”樊瑞打了个哈哈:“这种事情二郎自不必信的,本来就是假借名义,乃为助威之事,哪敢当真?待到了王爷麾下,更不敢提,怕是犯上欺瞒之罪啊!”
武松疑惑道:“大寨主,果真没有法术?”
樊瑞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二郎想多了,没有,没有。”
武松思索:“那位公孙先生可有?我也是闻名许久,如雷贯耳,都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江湖绿林无人不晓。”
樊瑞闻言一愣,卷毛胡子颤了颤,没想到武松问起公孙胜,不由眨眼道:“师父他老人家……或许有吧,只是我也并未见过。”
武松看向李忠,李忠挠头:“我也未见过公孙先生做法,他如今也不在太行山畔的军中阵内。”
武松纳闷:“却是为何?不是说不能擅离职守,离开军中吗?”
李忠道:“公孙先生与旁人不同,他是正统出家羽士,一切道牒手续齐全,且辈分还不低,所以朝廷有所优待,去留随意,就算是童贯也不好说什么。”
“原来如此!”武松点了点头,其实他只是心中好奇,毕竟如今天下道家盛行,上到皇帝,下到民间,都很笃信,林灵素在庙堂名声大,公孙胜则在民间名头大,林灵素号称活神仙,法力高强,他琢磨着公孙胜应该也会些法术才对,却没想到从来没人见过。
“那这位公孙先生如今何处?”武松问道。
“公孙先生已经回了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处,潜心修道了。”李忠想了想:“临走之时,与众家兄弟告别,言是再不下山。”
“确实如此!”樊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