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绿芽一见到戚月就一阵暴哭,过程持续颇长直到暮色。
“我的好绿芽,天都黑了,你从医馆一路哭回了府,这要是传出去了外头,又该说丑县主苛待下人了。”
绿芽抹着眼泪,对着门口嗤了一声:“我看谁敢!我家小姐如今是入了玉蝶的正经县主!”
“好了好了,你家小姐四肢健全好得很,你看!”
说话间,戚月拉起衣袖露出自己的二头肌。
滑稽的动作让绿芽哭笑不得。
“奴不哭了,奴保证。”
绿芽吸了吸鼻子整理好仪态,打开房门去遣散侍候完戚月沐浴的婢女。
“都退下吧,县主累了。”
“是,绿芽姐姐。”
几位新来的丫鬟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人都离开,绿芽才朝屋里嘱咐:
“小姐,奴就歇在隔壁,可不要再自己去打水什么的了,黑灯瞎火的,摔了可如何是好?”
戚月心虚的看向脚尖。
有次半夜去地下室被这丫头撞了个正着,她便随即找了个借口搪塞,谁知从那时起绿芽就在隔壁住下了,谁劝都不好使。
“不会了,有需要一定唤你。”
绿芽上下扫视了一眼烛台,确定纸张不会被风卷进灯火里放下了心。
当暼到被堵死的窗户,有些不解的问:“小姐不是说就着晚风入睡很是浪漫吗?今日怎么关窗了?”
戚月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双手撑着床沿回答道:“我怕有登徒子找上门来。”
门边的绿芽偏回头,指着窗外全身是腱子肉的大黑狗:“它也是防止登徒子的了?”
“不,驱邪。”
“哦。”
绿芽点点头,似懂非懂地离开。
夜深人静,月亮幽色,一抹黑影悄然无声息进了种满栀子花的院落。
他轻手轻脚直奔窗户,刚把手搭上窗还没来得及敲“汪!!”一声狗吠吓得此人连连后退。
而戚月则手提灯笼倚在门边,默默的看着一人一狗在院子你追我赶。
“县主……我们公子说……普通琉璃坊做不出你要的纯净度……让你去找……御用的琉璃盏师父。”
那人整整跑了十圈才把话说完,旋即撂下一块牌子翻出了院墙。
大黑狗对着空中低吼了一声,叼起面前的牌子哒哒哒地去门边邀功。
戚月摸了摸大黑的头拿过牌子:“好狗。”
大黑哼唧了一声,昂首挺胸坐回了窗边。
戚月打了个哈欠走到墙边:“随风,回去告诉你们公子,我明日进宫。”
话落,墙外果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多谢县主体谅。”
随风朝墙的另一边弯腰抱拳,即便对方看不见,那他也是打心眼儿佩服的。
能让他两次失蹄,这又被轻易识破身份,县主绝非凡品,公子眼光向来不会出错。
随风见院子里的灯灭了,打马回宫。
他的轻宫很好,轻松避开了把守进了东宫南院。
“禀公子,话已带到,县主说太子爷病情可医治,明日进宫。”
姜予安放下手里的奏折,抬手欲让人下去,余光却不偏不倚见到了暗夜的狼狈。
“遇上仇家了?”
“没、没有,属下不小心……撞树上了。”
随风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他要是说自己被狗欺负了,估计他家公子会立马让他收拾包袱滚去开荒种地。
姜予安也没多问,只当随风是最近事多累的。
“回去歇着吧,我这有暗夜出不了什么事。”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抬眸。“不过,雇佣那三名高手的雇主得尽快查出来。”
“是!属下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竟敢在公子的眼皮子下,兴风作浪。”
随风起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姜予安低头,继续模仿着太子的笔迹批阅堆积成山的奏折。
“怎么?还有事?”
“那个公子……下次去找县主时,您还是走大门吧!”
“我……”
随风说完就跑,完全不给姜予安解释的机会。
子樟匆忙而来,差点和跑出来的随风撞了个满怀,俩人默契往旁边一偏幸而躲过。
“干嘛呢?”
没得到回应,子樟抓了抓头推门进了书房。
“公子,魏府有消息了。”
“讲。”
“魏府每月初一十五,便会有一遮挡容颜,女子音男人身的人进出。”
子樟地上画像补充道:“据说是给魏太守祈福。”
“女音男人身……”姜予安拿过画像思索了一会儿,垂眉嗤笑了一声。
魏太守啊魏太守,你还真是个墙头草,风吹哪边倒哪边。
“不用盯着魏府了,你让暗夜亲自盯着东厂的一举一动。”
“可是,魏府今夜……似乎在搬家。”
“无碍,一诺一禾自有人保护,离开都城未必是坏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子樟一脸崇拜,后退着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姜予安对着门外开口道:“母妃不进来坐坐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