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殿门窗紧闭,重兵把守,无论谁来都被太子妃以各种借口推脱。
“太子妃,微臣真有要事相告。”
扬刺史带着几名重要官员,顶着烈日逼迫太子现身。
太子妃一身紫衣华服,袖口的梅花栩栩如生。
“从父皇微服太子监国以来,太子可有半点失职?”
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大臣们,此刻却哑口无言。
“没有,对吧!”
“那么,太子犯了头疾,故而在病房中料理国事又有何错?”
她对来的大臣谦虚又不失威严,也许是从小习武又饱读诗书的原由,养成了柔刚相合的气质,这番言论倒是堵住了悠悠之口。
扬刺史见状,话锋一转:“我们这不也是担心太子爷的病情吗?”
“这、这都几日没上朝了,见不到人听个声,我们做臣子的也安心呐!”
众臣附和不断:“是啊,是啊!”
“父亲已午歇,他睡觉时最不喜闹腾,各位可不能看在父亲性子温和就无视规矩。”
太子妃刚想开口被远处和煦的声音打断。
姜予安扶着面具,抬头望了眼刺目的阳光:“各位大人,烈日灼心,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吧?”
“见过郡王。”
姜予安虽说封了王,但毕竟是庶子出生,何况生母只是一个良娣,大臣们并不把他这个常年吃药的王爷放在眼里,可谁叫人家得宠呢!
即便再不情愿那也得恭恭敬敬见礼,叫声郡王。
“没看大人们已经受暑气影响,话都说不出来了吗?还不请大人们去喝盏茶水。”
有气无力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姜予安,反倒是给了他借口打发走官员。
“瞧我这脑子。”太子妃身边的姑姑立马上前:“劳烦大人们移步水榭,奴这就为各位大人备上冰酪。”
前前后后折腾不下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的群臣没在坚持,一个一个地离开。
见人完全走远,太子妃道出了心里的顾虑。
“恐怕你父亲身体状况,已经被有心之人故意透露。”
“十三皇叔可来过?”
太子妃摇头,下一刻突然又想起来重要点:“藩王的嫡子前些天进京复命,来过一遭……难不成两人终究是联手了?”
“倒是比预想的要来得快。”
姜予安说完转身朝寝殿大门走去,把守的侍卫随即让开一条道来。
“儿啊,你说咱就是想活命而已,咋就这么难呢?”
太子妃屏退了众人,坐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子叹了一口气。
“很快就会结束的。”姜予安像是在对太子妃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拿过床头的药丸查看后放下:“为何还是没有减少用量?”
“你差人来信后,我试着控制用量,可你父亲……他抱头撞柱子的样子太让人心疼,我……”
“太子妃,心软只会害了他!”戚月肩扛麻绳,手持药箱推门而入。
“小月亮,你这是要?”
“绑太子,治病。”
太子妃被戚月的回答弄懵了,转而看向一旁,始终无动于衷的姜予安,意思是‘你懂便解释一下子啊?’
“母妃,一切交给七月吧!”
“可……”
太子妃话还没说完,又被姜予安请至门外。
待他回到床榻边,自己的父亲四肢已经被绑在床上的四角。
而立于床头的少女,正拿着剩下的绳子紧盯那颗圆润的头颅。
“这就没必要了吧……?”姜予安不着痕迹的拿走她手里的绳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戚月干咳了一声后移开了视线,这也不怪她,纯属职业病。
上辈子为了不变成尸姐中的一员,脖子是必绑的。
话说,这太子是不是和那渣帝长得太像了些?
“啊、那个……他这病姑且称为药物依赖吧!”
戚月拿出自己配置的药丸,怼到姜予安面前。
“我已经完美复刻,以此证明丹药里的主要成分,就是那日我们去百花镇寻到的东西。”
姜予安后退了半步,这才看清戚月手里的褐色药丸。
“此药是不是和皇爷爷那次中毒一样,因长期使用而毒发?”
“是也不是,虽说都是长久使用而发病,但太子所使用的药算不上毒药,只是制药之人没有将药量中和,因而上了瘾,导致吃的药丸越来越多,时效也越来越短。”
她将药丸丢到了地上碾碎,重新从怀里掏出一瓶止疼药来。
“那么大量的白沫霜,予安公子查起来应该不难吧?”
“你的意思是,市面上所谓的白沫霜就是我们那日找的恶魔之果所制?”
“嗯。”戚月踮脚摸了摸低头思考的少年,随口夸奖道:“果然聪慧过人啊!我的予安公子。”
姜予安抬眸两人视线相交,莫名其妙的情绪再次在胸腔处蔓延,她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要不为父走?”突兀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
两个人四只眼,齐刷刷地朝身音主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