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自己进你们家里挨家挨户搜查,如果真被我们找到了,那你们整个村子的人就做好一起陪葬的准备吧。”
几百个北狄人将韩家村的人团团围住,冰冷锋利的刀口对着包围圈里的韩家村众人,仿佛只要一声令下,这里就会展开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戮。
“有没有人见到那位黑衣女子了?如果有希望他能主动站出来说明情况,不要因为一个人而连累了整个村子。”
村长韩铁也站出来询问村民,生怕一些年纪大的老人没听明白,他还特意用土话讲了一遍,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一刻钟的时间马上过去,眼见人群里没一个人出声的,为首的北狄人在心里冷哼,这群村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我搜,挨家挨户的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一声令下,队伍中撤出一部分人开始往村民家里走去。
李柏伸出手默默握紧了姐姐有些粗糙的手掌,手心里汗涔涔的。
救人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害怕,但是此刻他却是真的怕了,他怕躲在地窖里的小荷被发现,他怕整个韩家村的人会因此丧命,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都是抖的。
他在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自己在处理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哪里出现了遗漏会被人看出端倪的,可是越紧张脑海里就越一片空白。
应该都是处理好了的吧,应该没有遗漏吧?
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煎熬,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搜出什么东西更不要搜出什么人。
过了很久,那些被派出去搜查的北狄人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人附在为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为首的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北狄人的反应应该是没什么收获的,否则等这些搜查的人一回来,早就该来兴师问罪了。
当所有人准备暗暗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几个带血的布条子被呈了上来。
李柏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替小荷包扎伤口时所用的布条子,他明明已经藏好了,怎么会,怎么还会被找到?
握在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李姝偏头看了弟弟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有些紧张,再定睛一看那些沾了血的布条子,李姝瞬间便明白了弟弟为何突然那么大的反应。
原本还算有八九分淡定的李姝一时间也不淡定了,这带血的布条子若放在平常那是再寻常不过了,毕竟干农活的哪能避免碰着伤着,家里出现一点包扎伤口用的布条子一点也不奇怪。
可坏就坏在这个时间点很不凑巧,而且极易引起北狄人的怀疑。
李姝在脑海里飞速想着对策,看为首的北狄人的表情,他们应该没有发现小荷,那要解释这带血的布条子相对来说还没那么棘手。
默默挣开了被弟弟握紧的那只手,李姝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了韩旭送她的匕首,狠下心往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一刀。
“这带血的布条子是哪家的?”
士兵举着手里血迹已经干涸的布条子问道。
所有人悬而未决的心再次被架到火上炙烤,难道村子里昨晚真的有人救治了一个黑衣的陌生女子?空气开始凝固,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这会儿却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但是更多的则是在心里痛骂这个还没有确定姓名的人,难道所有的韩家村人真的要因此丧命。
北狄人连问了两次,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直到问到第三次的时候李姝才战战兢兢地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家的东西。
“哦,你们家怎么会有带血的布条子?莫非你昨晚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那北狄人眯着眼睛,语气中半是威胁半是询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是……那是……因为我昨天宰杀兔子时不小心伤了手,因为伤口太深才找来布条子包扎伤口的。”
李姝惊恐,连连摆手。
眼尖的北狄人看见从李姝袖口露出来的布头子,立马粗鲁地拽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就要去解她手上缠着的布条子。
北狄人的动作过于粗鲁,蛮力的拆卸之下,李姝“嘶”了几声,眼里泪水打转,就连原本还算干净的布条子上也慢慢渗出了血迹。
将布条子拆卸下来后即刻与原本他们手上的布条子进行比对,确实是一样的。
“为什么刚刚我问第一遍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
“因为,因为……我害怕。”
李姝此刻抖得和筛子一样,看得出确实很害怕。
“可是你这伤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昨晚才出现,是不是太巧了点?”
为首的北狄人抓起李姝的手,粗糙的大拇指按着渗血的伤口,那指甲几乎抠进了伤口里,他盯着李姝,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新伤本来就不算太浅,被那北狄人用力的按压之下,流了更多的鲜血,那血顺着手腕倒流回李姝的手肘处然后滴落在地上。
“军爷手下留情,如果军爷不信,大可……大可去我家厨房里查看,昨晚宰杀的兔子还剩半只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