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剑已出鞘,殿下该做的也都做完了,之后的事,皆由她和大公主处理,不需要您再参与了。”
原本烨帝只有景昕一位公主,众人都只唤她为公主,但自从景晗出生,对于景昕,便改称她为大公主,以作区分。
知道景明会感到意外,但玉娇并不打算将细情一一解释,只道:“殿下尽可放心用叶院使,娘娘已替你打点好一切,但既然选择甘冒风险走出这步棋,您也必须要做好受罚的准备。”
“所以,叶邈不是皇姐请来的帮手,而是母后的人?”
“叶院使是杏林圣手,自当竭尽全力保阮贵人康健,这样殿下和王妃不是也好向陛下交代吗?”
“你是说,父皇这次是顺水推舟?”
“如殿下所愿,陛下也在等待时机。”
看景明仍有些缓不过神,玉娇伸手拍了拍景明的肩膀以示安慰,“赈灾案已结,殿下也可以好生休息,就留在明居陪伴王妃,静待结果吧。”
“多谢姑姑。”景明向玉娇深深地鞠了一躬。
“奴婢还要回有凤来仪向娘娘复命,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说着玉娇行礼退下。
紧接着,景明便瞧见春桃从莲心房里出来,春桃看景明仍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张地向他行了礼,未等他让她起身,她就匆匆离开。
春桃的出现,让景明恍然大悟。他大概猜到皇后为何会知情了,即便是景昕不告诉她。
因为,春桃原本是有凤来仪的内侍,还是有凤来仪副统管李义德的堂妹。
回想起之前皇后跟他说,她早就拿定主意,会替他处理,所以她是主动参与其中,为他周全。
原来,皇后远不是自己想象那样云淡风轻、柔弱不争。也难怪,盛宠之下,鑫贵妃却曾在她面前因妒失仪。
春桃惊慌失措地跑进涵韫楼西厢房,紧闭房门背靠在上面大口喘气,不觉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下意识闭眼屏息。
同福祐一样,春桃是自幼伺候景明的。在景明十二岁离开有凤来仪,回到花晨月夕独居时,她便顺理成章地跟福祐一起留在了景明身边。
但在凌芸嫁给景明之后,她奉皇后之命负责监视莲心,所以故意懈怠偷懒,远离明居内务,进而讨好莲心,取得她的信任。
也就是说,花晨月夕的很多事,但凡春桃能知道的,皇后就都知情。只不过,皇后并没有一一插手。而这一次,借着莲心想要利用景晔的机会,皇后让她全力配合莲心。
景明恍恍惚惚地走回后院,看秋菊从明居出来,忙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在奴婢面前倒是没哭,可却把人都打发出来,说是要自己待会儿,想来,是不想在奴婢面前落泪吧。”
景明的心揪到了一起,“是我对不起她。”
秋菊叹了口气,“主子的心结,怕是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得逞,景明心里却没那么痛快了。
他竟忘记考虑凌芸是否能禁得住这种背叛、欺瞒地打击,是否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后果,是否可以承载更多的流言蜚语。
他心烦意乱,甚至不敢去面对凌芸了,他开始害怕将来凌芸发现真相,会恨他、怨他。
“我是不是做错了。”景明开始怀疑自己。
秋菊摇了摇头,“形势所逼,殿下也实属无奈,只是......”
看秋菊犹豫了,景明道:“事已至此,但说无妨。”
秋菊壮着胆子,试探道:“恕奴婢直言,或许您不该多走了叶院使这一步。”
景明听了这话顿时心惊肉跳,他倒吸一口冷气,竟无言以对。
忽然景明面色青白,秋菊警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请罪,“奴婢失言,还请殿下责罚!”
“你说的没错,又何罪之有。”
看景明和凌芸都如此痛苦,秋菊心里也跟着难受,朝景明磕头,恳求道:“殿下,那还请您将此事瞒下,永远都不要让主子知道真相吧。”
皇极殿。
玉妍扶皇后从软轿里走出,隔着皇极门,便可以清晰地听到宁妃的声音。
“陛下开恩!臣妾请见陛下!”
忽看皇后出现在影壁前,李正德忙不迭小跑过去,笑脸相迎,“主子娘娘您可来了,陛下等您多时了。”
一听是皇后来了,跪在宁妃身边的玉娴下意识觑着宁妃,只瞧她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见李正德一副谄媚模样,皇后颔首,转眼看宁妃一袭素衣,脱簪散发,跪在月台之下。
行近宁妃,只见她欠身向自己行礼,“请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居高临下,低眼看宁妃那不施粉黛的脸庞,当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宸妃。
久不见皇后说话,玉娴屏息,壮着胆子抬头看皇后,哪知她竟然只对宁妃浅浅一笑,便擦身而过。
望着皇后的背影,满绣石榴如意云纹的棉袍襕曳地逶迤,宁妃不禁哂笑。
世人皆说烨和朝的阮皇后,是大靖开国以来最软弱无能的皇后,空有才华,毫无心机,被鑫贵妃架空无权,为烨帝冷落失宠,生有太子,亦不如二皇子德才兼备,有勇有谋,仅凭阮家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