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跑了?
陆晴雪一阵牙痒,但她不怪三皇子,三皇子的侍卫之所以会跑,估摸着也是怕打草惊蛇,要怪就怪王氏!
今晚张三父子本已经在他们饭食里下了料,可王氏不知怎得竟然不吃,晚间眼看着跟张三父子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可王氏却还没昏睡过去。
一来二去两拨人就冲突上了,张三儿子张大是个狠辣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王氏不注意就将人砍晕,但王氏那老不修的竟然在被砍晕之前碰倒了木凳!
张三刚逃出去差点就被苏曼如给碰上,好在天黑,苏曼如先冲了进来,但是张大却没逃出去,然后就是方才发生的一切。
陆晴雪思前想后,觉得不对。明明给陆轻筠也下了迷药,他们二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迷药过期了?
只可惜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而此时陆恒已经端着油灯进屋了。
男女有大防,陆恒只在门口站着,陆晴雪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动不敢动的躺着。
左佑要的是动物油灯,燃起来味道并不是很大,灯光下,陆轻筠一眼就瞧出陆晴雪在装睡了。
在末世呆久了,见惯了同一个队伍里装睡逃避出任务、或者是假寐偷听的人,那眼皮子底下咕噜噜转悠,还以为她看不出来?
王氏睡在里面,陆轻筠连忙上前推了她几下,王氏仍旧一动不动。
“糟了,奶奶该不会真是中了什么迷药吧,怎会睡得如此昏沉?不行,现在我去找大夫!”苏曼如提脚就要去。
陆恒闻言赶紧拦下:“怎能你去?我现在去楼下唤子渊,他一个大男人来回也方便些。”
“爹,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是戴罪之身......”陆轻筠的声音幽幽传来,陆恒才想起自己脚上的镣铐,这玩意儿死沉,方才他竟是忘了。
“那还是我去吧。”苏曼如斩钉截铁,但陆轻筠如何会放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门?
几人焦灼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叫什么大夫?老娘没事!”
听到王氏这话,陆晴雪心咯噔一跳,她不由得反复回想,张三父子进门时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没有露馅吧!
但王氏这老虔婆会不会察觉什么?
没等她想出辙来,门口几人就飞扑过来:“娘/奶奶!您没事吧!”
“老娘好着呢,倒是你女儿,这会儿还没醒,不如直接叫驿站的掌柜来扎几针吧!”
“啊?”陆恒不明所以,然后就听王氏信誓旦旦的说:“晚间那小二来送灯油,老娘听说那掌柜一手针灸手法颇为精湛,这十里八乡谁家的畜生有问题,都是他去扎的!”
昏暗的光线下,陆晴雪藏在被子里的手都攥紧了。
陆轻筠跟苏曼如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畜生?亏奶奶想得出来。
小老太太这一语双关的能力,简直厉害啊!
在场唯有陆恒还迷茫:“娘,你都说那人是治畜生的了,怎么能给晴雪看病呢?”
此话一出,陆晴雪的身子都僵直了,王氏这个老虔婆,她怎么敢的!竟敢让、让一介兽医来给她治病,不行,她才不想,那针说不定都没消毒,还残留着畜生身上的脏病!
陆晴雪一阵恶寒,就要假装睁开眼时,却听王氏又冷冷道:“怎么就不行了?她可不就是个畜生么?
不,连畜生都不如!”王氏冷哼一声,声音如同昏暗光线一般阴森:“你说是吗?张晴雪?”
陆恒讶异:“娘,您这是怎么了?怎得无缘无故给晴雪改了姓?这——”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方才在外时,那贼人竟脱口而兜里出晴雪的芳名,他那时就觉得奇怪。
陆晴雪如今已经心如擂鼓,她不知那剧烈跳动的心声会不会被旁人听见,如今可谓是进退两难了,睁眼也不是,装睡也不是。
能说出张晴雪这几个字来,王氏定是知道了什么!
陆晴雪不由得后悔,当初为何不借张三父子俩的手直接弄死这个老婆子!
如今只能闭眼装睡徐徐图之了,可陆晴雪没想到的是,王氏压根没打算轻轻揭过,不知何时,她已经目光放在陆晴雪的身上:“别装了,张晴雪。”
隔着一道眼皮,她此时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陆晴雪情不自禁的发起抖来。
陆轻筠也没想到王氏竟这么刚,想来她此前昏迷定跟陆晴雪的脱不开关系,她乐得陆家人早早发现陆晴雪的真面目,于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了——
一个袜子!
“嘶——”陆恒脸色大变,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不好意思几天没洗了,捂在包袱里有点儿味了。”陆轻筠说罢,一个坏笑就将袜子塞到陆晴雪鼻尖底下。
果不其然,这厮压根憋不住,一个猛子竟是蹦了起来,瞧见陆轻筠手里的袜子,她脸都黑了:“陆轻筠!你干什么!”
陆轻筠轻车熟路的将袜子塞回兜里,凉凉道:“哟,原来你真装睡啊,张晴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晴雪的脸色极白,已经醒了自然没法再假装,她只能硬着头皮演戏:“爹?曼如姐你们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