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手脚过长,只能行了个礼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离开时,她还斜着眼睨了嵇令颐一眼,只见对方背脊挺直,亭亭玉立。 其余人等也散得干干净净,嵇令颐这才往下说。 “蜀地地势极佳,可同时环境闭塞,蜀地内土地不算特别肥沃,对外作战时物资运输也非常困难。相反,魏国盈车嘉穗、岁丰年稔,若是魏国有一日与将军开战,切断两地农贸路线,这便是温水煮青蛙。” 她野心极大:“可若是魏国被将军咬下一块,形式便又不同了……将军总不会甘愿一辈子不出蜀吧?” “现下各地保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谁做这出头鸟,谁就是众矢之的,其余人等均可借由平叛之由对付蜀地,我如何啃下魏国?”高驰失了兴趣,只觉得到底是女人,只会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 “并非万事都需要通过武力解决,若是将军信得过,妾身有一法子可不费一兵一卒分裂魏国。” 高驰饮茶的动作一顿,望向她去。 * 高惜菱对她的敌意很快消散了,因为她发现嵇令颐最近早出晚归,别说夜里宿在叶汀舟房内争宠,就是连人影都瞧不见几次。 每次回来不是去见高驰,在她爹爹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就是脚步匆匆地去赵王院内为其针灸熬药,时长不定。 他爹爹看向嵇令颐的神色一日日缓和了起来,高惜菱有一次去书房请安,谁知被门口侍卫拦下,一板一眼地通知她里头“孺人与将军有要事商谈。” 她生生在风口吹了许久,站到腿脚酸麻才听见书房内传来动静,嵇令颐出来时她爹爹居然还步行送了她了几步,两人谈笑风生。 而另一边赵王许是身子一日日好起来了,对嵇令颐的医术颇为满意,听闻嵇令颐向赵王讨要锦旗,赵王这个性情古怪谁也请不动的大佛还真有求必应,亲手题字“妙手回春”,那银钩虿尾遒劲有力的锦旗现在正挂在“愿无疾”的堂口呢。 赵王坐镇,嵇令颐那“神医”的名声立刻不胫而走,现在人人都道那药铺与赵王的关系拖泥带水,偏生嵇令颐还联合谢家一起造福百姓,顿时名声鹊起。 至于叶汀舟,更不用说了,嵇令颐这个侍妾天天不想着侍奉左右还成日抛头露面,而殿下居然也从不管束她。 高惜菱有一次好不容易寻着机会与叶汀舟说上两句话,可提及嵇令颐殿下便是一副“她自有她的道理”的信赖表情,听话得好像她才是主子。 这一个两个,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高惜菱预备好的那一肚子家宅心机计策一样也用不上,仿佛对着空气砸了一拳,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嵇令颐确实忙,她手上现在有一百亩地,均是乱世后荒废的农田,杂草丛生。 高驰手上光有田地,可是没人种,也缺粮少药,嵇令颐承诺一年内将会让亩产回到乱世前的247每市斤,并且保证会充盈蜀地人口。 那日嵇令颐话只说了一半,高驰许是对赵忱临抱有戒心,未等嵇令颐道出法子便应承了她要土地的要求,并且当即下了令让谢家长子谢净易对这几块“试验田”免征税收。 反正地空着也是空着,她夸下海口,高驰便给她这个机会。 嵇令颐连日奔赴谢家为老太太拔罐拨筋,对于老太太喝的大秦艽汤药更是亲力亲为。老太太幸亏平日注重身体保养,底子不错,而谢家更是格外上心,当初一发现不对立刻就医,这才让老太太恢复了个七八成。 “贵人操劳,老身此番全仰仗殿下和将军关照。”老太太半倚在贵妃榻上,已经能流畅说话了,“此前听贵人提及有一桩大买卖要与谢家合作,老身一直记在心里,今日问问。” 嵇令颐将牛角罐收回竹篮子里,开门见山:“听闻谢家有一支经验丰富的商队,与魏国贸易往来相当频繁。” 老太太不言不语,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她。 嵇令颐笑笑:“老太太多虑了,是妾身在为赵王治病时偶尔试出了一个方子,其中有一味药在蜀地千金难寻,可是在魏国却能买到,实在是魏国风调雨顺,气候适宜的缘故。” 老太太那肩膀这才松了些,搭腔道:“原是贵人要顺带货物,一句话的事情,先头说什么大生意,倒把老身唬了一跳。” “的确是大生意。”嵇令颐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这药材,有多少要多少,我开三倍的市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