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分裂这段时间,可没想到还是妇人之间的一些事让她不得不另选垫脚石……赵王,不管行不行,这次饥荒的事他赵国一定是最大受益者。 只是赵忱临比高驰要难对付得多,嵇令颐心想既然他根本不瞒着她房内有密室暗道的事,显然已经是不管不顾将她拉上了同一条船,不管她知道多少事都会被事后处理,不如趁着彼此还有所图的时候多抓些把柄在手上。 她说干就干,提灯回到屏风后细细查看,见净室内都铺了砖,又伸手一一按过去,一直按到东墙上挂着一副裱好的彩色沙画后才停了手。 这幅画是菩提树结果,金黄色球形果子表面有红色不规则斑点,在整幅绿意盎然的画中格外醒目,菩提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枝条霸占了大半的画纸。嵇令颐举灯观察,见到落脚处的画者笔名叫做九枝才停了下来。 她数了数,心中有了底,踮起脚将画中的枝条一一调整过去,一直按到其中一根略显瘦弱的枝条时往距离它最近的主枝滑拨,那枝条被她整体往边上移动后,画中的枝条便仅剩下九根。 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画框底下砖块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嵇令颐正要举灯往下查看,门扉声起,她一惊之下连忙吹灭了手中灯,凭着记忆摸上画中枝条,将其向反方向拨回去。 赵忱临一进门就望向屏风后,谁料人还没看清室内就暗了下来,他微怔后仍然是反手关上了门,问道:“我听房中好一会没有水声……你还没洗好?” 他虽说给了嵇令颐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为了防止她来不及,在外生生游荡了两刻钟还有余。进自己的房间敲门太过于引人注目,可是贸然进屋又太过失礼,他在门外磨蹭地整理了下衣衫侧耳确定房内再无水声才推门而进。 “好了,好了的。”嵇令颐等到砖门完全关闭后才扶着屏风往外走,才刚转出屏风,手上一轻,那盏灯已经被人取走。 “那你吹什么灯?”赵忱临问了一句,抬手又点着,火光亮起后又把灯还给了她,“连走路都要扶墙。” 嵇令颐一惊,这才想起他习武应该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也不知道他看出暗室了没有,只能喃声道:“沐浴时突然进人,我只是下意识……” 赵忱临倒也只是随口一提,他距离她不算特别近,可他就是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熟悉的皂荚香味,那皂荚气味他闻了千百遍,可唯独今日熟悉又陌生,止不住地与他呼吸交缠。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她身上还有未散去的水汽,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瓷白的皮肤上有一种尤花殢雪的风情。 嵇令颐比他更忐忑,手上被塞了灯后一低头从他身边钻了出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赵忱临轻咳一声,视线转开,才发现屏风上搭着湿淋淋的女子衣衫,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这回发现后脸色才微微变了,抬起脚步就进了屏风后。 嵇令颐见他一进门就往屏风后钻,心里更加七上八下,谁知赵忱临进去没两分钟又出来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她见他出来后就直直地往她这里走来,看起来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前调,顿时警铃大作,连带着手指都掩盖在宽大的袖口中揪紧了。 ……这不会是沙画上出了什么纰漏被他一眼发觉了吧? 嵇令颐临时换了“主公”,对他的印象都是些民间的传闻,将他形容得像个表里不一的恶鬼似的,眼下见他神色不虞,只觉得自己连后颈上都凉飕飕的。 赵忱临站在她面前,皱着眉俯视着她:“这么大一桶水,你都用完了?” 嵇令颐脑子里预备好的说辞一卡顿,茫然地张了张嘴,抬起头看着他。 “你沐发便算了,剩下的水还洗了衣服,那我用什么?” “啊?”嵇令颐这回是真的脑子卡壳了,她被他一责问才想起刚才浴桶中水温有些烫,原本应该是他在她来之前刚刚准备好要沐浴的,只是见她狼狈才把水给了她……可是听他的意思本打算将她泡过的水再淋个澡?这怎么可能? 她张口结舌道,“那水我用过了,想着赵王不会再用,所以顺便洗了衣服。” “这儿取水不易,我之前问主持要了热汤,现在再去要,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房中有人?”赵忱临拧着眉,“你用过我如何不能用?” 嵇令颐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涨红了脸:“赵王喜净,我身上沾了雨水和泥点,恐……” “那些都在衣裙上,你若是不洗衣服,水里当然还是干净的……罢了,我明早再洗吧。” 嵇令颐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起刚才赵忱临明明连绒毯被岁红的雨水打湿都要出声责难,自己像个落汤鸡似的用完水后他怎么好似洁癖全无了,可到底是自己用了他的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