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豲道。
若说天水郡是陇右防御汉中的第一道门户,那么南安郡就是第二道门户。
南安郡位于天水郡以西、渭水上游,豲道城依山水而建。
壕深城峻,易守难攻。
临近黄昏。
车骑将军张飞引兵抵达。
见豲道城艰险,遂与张苞商议:“俺们一路走来,沿途小城皆是望风而降,唯有这豲道城紧闭城门,似有死守之意。”
“俺观此城,壕深城峻,难以强攻。需得用计智取。”
张苞问道:“阿父准备如何用计?”
张飞附耳对张苞低语几句,张苞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阿父,这般骂阵,是不是太粗俗了些?”
张飞眼睛一瞪:“粗俗?你当这是在结交名仕吗?俺们是在攻城,城上的都是敌人,你管它粗俗不粗俗?”
“速速前往,若能引得魏兵出城,你就是大功一件!”
张苞挠了挠头:“若魏兵不能出城呢?”
张飞瞪着虎眼:“若是骂阵不成,俺自有智计再诱魏兵出城。你只管去骂阵,其余的听俺吩咐。!”
豲道城内。
早就听闻汉兵来袭的南安太守杨陵立即登上城头。
“豲道城易守难攻,只要死守城池,就不担心汉兵破城。”
杨陵在城头激励士气。
虽然杨陵也很慌,但杨陵也不会听到汉兵到来就弃城而走。
豲道城易守难攻,是杨陵守城的自信!
正激励间,却见张苞引兵来到豲道城下。
见汉兵到来,杨陵忙令众将士戒备。
张苞扫了一眼城头的弓箭手,估算了弓箭的范围,扯开嗓子吼道:
“城上的人听着,我乃大汉车骑将军张飞之子张苞,今日奉大汉诸葛丞相之命来取你南安郡。”
“识相的,就速速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
杨陵在城头大笑:“刘备不过是一老兵革,也敢妄自称帝。那张飞就一个屠猪卖酒之辈,也配称车骑将军?”
“沐猴而冠之辈,岂敢来犯我大魏疆土?我看你如此年轻,不忍你无后,劝你速速离去,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张苞听得心头火大。
这还是张苞第一次正儿八经攻城骂阵,哪里听过这般骂人不带脏字的嘲讽。
又是老兵革,又是屠猪卖酒之辈,又是沐猴而冠,还来个不忍你无后。
这要是换個不怎么识字的,估计都听不懂杨陵在骂什么。
偏偏张苞识文断字,能听懂杨陵的嘲讽,想到张飞教的骂阵,张苞又释然了。
比骂阵,当谁不会啊!
当即,张苞扯开嗓子吼道:
“杨陵,小爷也不欺负你老迈,你给小爷听着,小爷让你一只手,你敢跟小爷大战一百个回合吗?”
“你试试,小爷让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小爷杀你苦胆!”
杨陵眉头一蹙:真是粗鄙之人。
张苞也不管杨陵怎么想,继续扯着嗓子吼骂:
“小爷让你白刀子进去,还是白刀子出来,小爷挑你脑浆子。”
“小爷让你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小爷扎你屎泡。”
张苞一口一个小爷,一口一句粗鄙之言,听得杨陵直冒火,猛的一拍墙砖:“腌臜匹夫,净会些粗言秽语。”
都尉杨定亦是听得火大:“明府,不如我出城斩了这张飞的儿子,挫张飞锐气!”
周围裨将也是纷纷请战。
张苞这骂得太恶心了,忍不住啊!
杨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挥手制止:“不急!张飞派这小儿来城下辱骂,定是想诱我出城!”
“传闻那张飞有万人敌之勇,若我轻易遣将出城,张飞又趁势杀来,如何能挡?”
“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哼!我倒要看看,那张飞如何奈何得了我?”
张苞在城外骂了两个时辰,不见城头兵马出城,遂引兵离去。
“阿父,我骂了两个时辰,口水都骂干了,这城头兵马不出城啊!”张苞回营,喝了一大口水润喉。
张飞冷笑:“不用着急,骂阵一定要沉得住气!你先去休憩,明日继续!”
是夜。
城外燃起了火把,如一直长蛇阵一般,从豲道城方向陇西郡治所狄道方向而走。
杨陵在城头看得疑惑。
杨定猜测道:“明府,莫非这张飞见豲道城难以攻取,就跑去打陇西郡了?”
杨陵心中也是疑惑,但不敢掉以轻心:“陇西郡丢不丢,不干我等的事,只要我等死守城池,即便无功,也是无过!”
翌日。
张飞又教了张苞骂阵的话。
张苞引兵在城外继续辱骂杨陵,将杨陵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然而。
哪怕都尉杨定等人的肝胆都要气炸了,纷纷请战,杨陵依旧忍住了怒气。
更是嘲讽道:“张飞越是只骂不攻,就越证明张飞心虚。我料张飞并无多少兵马,故而只想引我出城,好一战而胜。”
“尔等莫要中了张飞的计,若是忍不住,就用布蒙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