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春不屑的笑了笑,跟国公夫人讨主意:“姑母,那江家这样上赶着,这婚事,还议吗?”
“不议了。”国公夫人干脆道:“看戟儿的态度就知没看上那江家女。”
又直言不讳道:“那江家女确实不怎么样,莫说戟儿没看上,我也没瞧上她。”
李兰春也没看好江芙,得了婆母的主意,干脆道:“那我明日去回了江家吧,不然,过两日,她们准得还要来提。”
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到底顾念着与侯夫人的表亲关系,叮嘱道:“你就说是戟儿不愿意。”
李兰春乐了,打趣婆母:“这事上,婆母您可从不做恶人。”
国公夫人嗔了眼侄女:“本来就是那混小子不愿意,这还用我这当娘的说,江家难道没长眼,还惦记着呢,嗬,江家这女儿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说着,又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也好,让他们趁早歇了心思,不然他们家老夫人老进宫去求,我还真担心万一被赐了婚,可就被动了。”
李兰春道:“好,那我明日就去江府跟他们回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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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派军攻打秦王,将将一个月,西北便传来捷报。
周景带军在西北峡谷关与秦王对峙,初战告捷,朝军大胜。
峡谷关占据天险,拿下了峡谷关,秦王锐气已经被消减大半。
圣人龙颜大悦,另有斥候带回皇长子手书,说是在与秦王大军交战中,发现了秦王军队中夹杂着北疆军将。
北疆乃宣宸王藩地。
圣人看过长子手书,脸色阴沉了下来。
下朝后,圣人刚到御书房,宸妃便急着赶了过来,跪在殿外求见,圣人却不见,宸妃不肯离去,直跪到天黑,也没得圣人召见,她怀着身孕,最终一个没撑住,晕在了大殿外。
直到半夜,圣人才来到宸妃的寝殿。
经过太医救治,宸妃已经醒了过来,见了圣人,她不顾身子虚弱,忙下了床,跪在圣人跟前为父亲陈情。
“陛下,我父绝不敢与秦王沆瀣一气,这里头必定有人蓄意陷害,还请陛下明鉴。”
说罢,哭着以首触底,久久不起。
圣人立在地上,垂眸睨着伏跪在地的宸妃良久,最终还是心软,俯身将人扶起。
“陛下——”
宸妃哭得梨花带雨:“臣妾父亲,确实是冤枉的。”
圣人蹙了蹙眉,回道:“朕倒也不是不信你父,只是证据面前,朕便是有些袒护,也是无能为力。”
宸妃忙道:“臣妾这就书信给父王,再次叮嘱他一番,如何?”
圣人笑了,虽是笑,但那笑却是阴恻恻的,让人见了,就不寒而栗。
“陛下—”
宸妃心里慌张,瞥着圣人的脸色,怯怯的唤了声。
圣人看着怀里的妃子,变换了脸色,温和的对她道:“宸妃,朕问你,自打你入宫,朕待你如何?”
宸妃立马道:“陛下待臣妾宠爱有加。”
圣人抬手抚着她娇媚的面孔,虽是生于北方苦寒之地,但这女子的容颜,可谓六宫独秀。
“朕喜欢你,也喜欢咱们的儿子。”良久,帝王凝着宸妃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
储君之位空悬,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呢。
宸妃听出了圣人话里的意思。
她看向帝王夫君,眼里噙泪,激动道:“宁儿若能得陛下垂爱,臣妾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圣人脸上浮现出了笑,温柔的将宸妃揽在怀中:“宁儿是朕的爱子,朕抬举他,为他打算,乃常情。”说着,又俯身吻了下宸妃的额,语气温柔:“你也是朕的心头肉,朕又哪里舍得你去赴汤蹈火。”
帝王冷血,偶尔露出的温柔更显弥足珍贵。
宸妃心里温暖,展臂环抱住帝王夫君的腰身,埋在他怀里喃喃道:“陛下尽管放心,臣妾定然会告诫父王,安安分分的做好藩王。”
圣人听了这话,良久没有做声。
宸妃抬起头,问道:“陛下还是不肯信臣妾父亲?”
圣人道:“朕自然是信宣宸王的。”说着,又蹙眉道:“只是,铁证面前,若是朕偏袒你父,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宸妃问:“那陛下到底如何打算?”
圣人看了她一眼,继而悠悠道:“朕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既能堵住臣子之口,又能护住你父。”
“什么法子?陛下快快说来。”宸妃急着道。
“朕知宣宸王有一子,深受其宠爱,若是你能劝说你父,将你阿弟送进宫中为质,那自然就能堵住朝臣之口,朕也有个合理的理由,宽宥你父。”
宸妃娘家有一兄一弟,兄长前几年染病过世,这弟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了。
她听了这话,心里登时一凉:“陛下,父王已经年过六旬,膝下只有阿弟这么一个儿子,这如何使得。”
圣人见宸妃不肯,笑了笑,回道:“宫里不是还有你这个长姐呢嘛,怎的,难道有你照料,宣宸王还怕儿子在宫里受苛待不成。”
“家父不敢。”宸妃嚅喏道。
“那爱妃就再考虑下朕的话。”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