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二公子大婚当天。
八门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请柬赴邀。
唯有高家拒绝前往。
众宾客纷纷猜测,高家小姐被心上人退婚,此刻怕是在家寻死觅活。
——
此刻。
高家。
高琴确实生不如死。
不过这痛不是来自心中,而是来自身上。
洗经伐髓之痛,果然非常人能忍!
“忍忍、忍忍就熬出头了……”
高琴上下牙齿磕碰打颤,但想到她古板的爹娘,想到她众多兄弟已经分完家产,想到下面催她出嫁的妹妹,想到周礼兄妹为她的争取,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若成,天高海阔任她游走!
若不成,被爹娘找个门户相当的,匆匆嫁出去,也只能在后院蹉跎一生。
疼痛麻痹她全部感知,高琴根本分不清下巴上流的,是她排出的浊质,还是她渗出的冷汗,亦或是她咬破唇瓣流下的血液。
痛到极致时,丝丝凉意渗入脑中。
脑中白光浮动,灵台乍见清明。
“轰!”
……
半月后。
周盈出关,突破至先天境初期。
周家上下为她和周智庆祝,菜肴丰盛,香飘半里。
桌上不止有府上厨子所烹炒的菜品,还有外面酒楼里叫来的招牌菜。
“书棠、青鱼、小池,你们都敞开吃喝,就当自己家,千万别见外。”
沈黛对周礼兄妹带回家的谢书棠三人甚是喜爱,哪怕府上因搬迁有些杂乱,也尽量以最好的食宿来招待三人。
谢书棠忙向她道谢,被周家氛围感染。
今日是家宴,席上只有周恒德夫妻和五个儿女,再加谢书棠三人。
十人正好围坐一桌。
周盈瞧见周智也出关,调侃他:“你和大哥好好努力,咱家又多一个有机会得道升天的。”
“退一万步讲,姐,我和大哥就不能做你的鸡犬吗?”
周智这话一出,周礼点头应和。
周盈看周智时瞪圆眼睛,“你这一万步是反着退的吗?三弟你今天多少有点冒昧。”
“自家姐弟,不冒昧。”周恒德开口。
今天他高兴,难得碰一次酒,两杯下肚烧得脸红。
只见他朝桌上伸出手,大手在空中打颤,打个酒嗝,含糊不清地说:“爹能有你们五个,能有这么厉害的儿女,爹都得感谢你们娘亲。等你们飞黄腾达,爹就在屁股后面跟着你们!”
沈黛没喝酒也听得脸红,连忙把他那手拉回来,朝庄青鱼她们说:“醉了、醉了,酒量不行。”
“没醉!”周恒德收回手,使劲摇了摇头,“我还能说话,说得这么清楚呢,怎么就醉了?没醉!”
周礼兄弟姐妹五人动作整齐,抬手拍在额头上。
就知道不能上酒。
生怕周恒德再喝两杯,沈黛连忙挪开他的酒杯,几乎是连哄带骗把他带走。
带周恒德回去休息之前,她无比尴尬,只能叮嘱谢书棠三人随意点,继续吃。
周礼扶周恒德回屋,沈黛跟在他们父子身后离开。
“咱们爹啊……”周熙连连摇头。
周信重复:“咱们爹啊!”
庄青鱼旁边,晏池端起酒杯,抿一口,砸吧砸吧嘴。
“这不是果酿吗?”
周家管这叫酒啊?
周盈顿时把额头捂得更紧,“晏师兄,冒昧了。”
好在这时管家过来,缓解她的尴尬。
管家拿着请柬,刚进厅内,四下瞧瞧不见周恒德和沈黛,也不见周礼,只好把手中请柬依序递给年长些的周盈。
“二小姐,高府请柬。”
“什么事?”周盈边问边接过请柬。
管家答:“高府高琴小姐迈入炼体境初期,高府设宴,大邀八门县各府家主。”
周盈抬起头,问:“师兄师姐们可想去赴宴?”
她出关后都听说了,林轩竹和庄彩蝶成亲当天,高琴姐突破至炼体境初期。
高员外立刻将消息散布出去,首先就叫人通知了林府。
林轩竹成亲当天,脸色可谓十分精彩。
大婚次日更精彩。
次日,庄彩蝶的爹被官兵带走。
酗酒的爹,撒泼的娘。
势利的姐,染赌的弟。
长期在外耍无赖的爹还下了牢。
庄彩蝶可谓是集齐所有林家不喜的点,嫁入林家。
更别谈庄母,在她大婚过后就上门讨债似的,拿完庄彩蝶那三十两聘礼钱还不够,还要让三个女儿继续为小儿子还赌债。
庄家两个大些的女儿嫁得街边小贩,做得小本生意,钱财不多,有家要养,根本不在意名声。
庄母刚上门就被她们赶走。
只有林家,家大业大也要脸面,掏了五两银子打发。
架不住庄母宠幺儿,刚拿到手的银子还没把债还干净,年纪小的幺儿又经不住人哄骗,进赌庄准备一把翻身。
反正他还有个嫁入林家的三姐。
哪怕他无用家贫,赌庄也不担心收不回钱。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