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族长此言一出,不止是萧谦和萧元兄弟二人,就连萧钰也愣了一下……
这次侯府风波,萧钰觉得自己能够自保都已经不错了,他还能继承爵位?
简直想都不敢想!
萧谦此时神色也非常精彩……
一开始,听族长说侯府不会被夺爵,萧谦又惊又喜;但听到萧颐入狱,侯府的爵位落在萧钰身上,萧谦震惊怒道:“凭什么?就算大哥入了狱继承不了爵位,按照规矩,这永安侯府是我的……”
利益动人心,这一刻萧谦压根没看出族长等人凝重匆忙的神色,也兀自直接忽略了门口那些把守严严实实的匦检院护卫们,一心想着如果他能够成为永安侯捡漏!
族长简直要被萧谦这个没眼力见的给气笑了,他怒极反笑,道:“这也是老侯爷的意思。”
“什么?”
萧谦人都傻了。
“当年你父亲临终的时候留下手书,说萧颐心思狭隘,自私自利,有朝一日大权在握恐成大患,便奏请过先帝另废世子……”
萧谦嚷嚷道:“当年父亲废了大哥,不是还有我们兄弟二人,这等好事凭什么落在萧钰这个毛头小子的头上。”
萧族长恨不得将萧谦的嘴给堵上!
他也不看看,没有萧雪棠,这侯府爵位甚至整个萧家,能保得住吗?
只见萧谦被族长压制得死死的,蓦地一旁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族长,这封爵之事,理应由圣上与朝廷定夺。纵使您手中有老侯爷的手书,族中也没权利决定永安侯的立和废吧。”
女子一开口,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来……
一旁萧族长更是倒抽了口凉气,瞪着萧谦:“什么场合,你竟带着一个姨娘在这里兴风作浪,难怪这侯府要败!”
萧谦见有人竟敢瞧不起他的心肝儿,当下就不干了,冷着脸嚷嚷道:“族长我觉得妩儿说的有理,你拿出一封手书就想护住那小子,做梦!反正侯府完了,萧钰这小子也休想好过。”
族长阴沉着脸,终于开口道:“这手书上,有先帝盖的玉玺,说明当年先帝也是同意了老侯爷的奏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给侯府留一条生路,且……”
“当年今上登基,为了表示对先帝的敬重,颁布的第一条律令,就是当年先帝在位、金口玉言,所做旨意恩赏一应不变,萧谦,你这不止是在质疑你的父亲,更是在质疑先帝。”
族长提及先帝的时候,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先帝是一个非常令人敬重的皇帝,他在位期间,仁爱百姓,文治武功,若不是那些可恨的阉党,先帝也不会英年早逝!
大胤,或许早就成了东陆最为强盛的国家……
……
就在众人因族长一番话,缅怀怀闵帝时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朱衣巷口。
“少舒,你也听见了,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今上对先帝是多么的敬重,明明他才是天子,可他却对先帝的旨意十分遵从。”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叶锦……
几天的牢狱之难,让叶锦此时脸色蜡黄,声音粗嘎,那平日看似灵动的双眸此时也一片浑浊阴沉。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当初,当初他怎么会觉得叶锦灵动活泼,是与娴静的萧雪棠截然不同的样子,从而起了二心了……
如今见叶锦那一副畏缩的如同阴沟里老鼠的样子,再瞧着远处一袭白衣,站在灯影下惊艳绝尘的萧雪棠,蔺少舒的心中无数次的后悔。
事到如今蔺少舒固执的认为萧雪棠定是爱着他的,如果不是叶锦的横插一脚,他们何至于到如今反目的地步!
叶锦见蔺少舒此时神色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看着萧雪棠,顿时眼底生出一股恼怒,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当年先帝曾有立蔺巽之心,当年甘露之变,定是留下了相关的密旨,这就是藏在侯府的秘密!”
蔺少舒神色微动,原本看向马车外的视线,终于看向了叶锦。
叶锦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诡谲的笑,继而道:“如果你不先下手除掉蔺巽和萧雪棠,万一被今上知道了这道密旨的存在,一切就完了!”
“你与东宫,都是在为蔺巽做嫁衣……”
风吹过马车的车帘,窗外烛影摇晃,让叶锦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恍若魑魅,哪里还有曾经的单纯可爱。
蔺少舒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深的看了叶锦一眼,随即才移开目光,冷淡道:“我已将你从天牢救出,日后你好自为之,下车吧。”
叶锦神色一愣,道:“我腹中怀着你的孩子,你让我去哪儿?”
蔺少舒冷笑一声,没等叶锦回过神来,便见外面赶车的侍卫说了声:“锦姑娘,得罪了。”
说话间,竟是直接将叶锦半拽半扔下了马车。
“不,我不要回侯府,我要去三皇子府!”
现在萧颐被关在天牢,整个侯府人人自危,如今都在萧雪棠的掌控之中。
送她回侯府,岂不是让她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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