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朝廷赈灾的情形来看,没到闹饥荒饿死很多人那天,赈灾粮是别想有的。
看着各个愁眉苦脸,听着零落的叹气声,徐琬也似被灌下一大碗汤药,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她起身走出帐篷,三七跟出来,小声问,“你没事儿吧?”
太阳藏在云后,只露出一点余光,有些闷热。
病迁坊里永远充斥着药汤的苦气,时不时能听见轻轻的叹息和低低的啜泣,角落里传来孩童玩闹的嬉笑,仿佛有一道无形结界将两边划开,一处地狱,一处天堂。
天道之下皆为刍狗,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诚不欺也。
三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周遭,平静道,“老百姓很能活的,比蒲草坚韧,比野草耐踩。那句诗怎么说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天灾人祸杀不死,他们就能生生不息,顽强地活下去。”
他好像能看透她的情绪,自嘲道,“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要不都说草民、贱民呢。”
“嗯。”徐琬吐出一口郁气,“道之中,众生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