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脸上一阵紧绷,再也挂不住颜面。
“实乃幼子贪财无脑之举,只求陛下这次能饶他一命,日后我定会对他严加管教,保证他不再惹出任何乱子。还有,那十万件兵器,今日全部充公,就当是对他的惩罚。”
璟隆帝冷笑一声:“那朕,还要谢谢你们父子了?”
赵秀一阵惶恐:“臣不敢。”
璟隆帝刚刚听了盛枷的禀报。
心中对赵幽的德行已基本心里有数。
就是个好高骛远之辈,倒也没有什么头脑,也无奸邪叛逆之心。
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赵秀多半也不知情。
不过,他的做法实在目无王法、胡作非为。
璟隆帝沉默良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幽罔顾朝廷禁令,欲私带大量兵器出京,虽未做成,却也影响恶劣。今日对其杖责五十,以示惩戒,其所有私运兵器全部充公。另,永定后教子无方,罚你俸禄三个月。”
赵秀赶忙又朝着璟隆帝跪拜。
“臣,谢主隆恩。”
“行了,下去吧。盛枷,人是你抓到的,就由你来监督行刑。”
盛枷颔首:“是,臣遵命。”
出门时,赵秀冷冷瞥了盛枷一眼。
又是他,上次老三就是被他给磋磨了一顿,这一次,竟又是折在了他的手里。
但凡他念一点熟识的情份,将赵幽规劝回去,让他将兵器销毁即可。
他倒好,半点情份不讲,就这么直接告到了御前。
盛枷啊盛枷,你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出现错处和疏漏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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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乌云压顶。
东华门外的甬道被衬的黑暗阴森。
赵幽被押在这里等候发落,已经跪了接近一天,双膝已经跪麻。
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他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想他赵幽当时是如何士气十足地将兵器坊开起来,又如何靠着精湛的锻造技术接到了北齐十万件的大单子。
眼看着他就要在所有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老天爷竟是给他开了这样一场荒唐的玩笑。
民间兵器禁止买卖了。
可笑,真踏马可笑至极啊!
【老天爷,你已经给了我如此的好运,为何转瞬之间,就要夺去了呢。你自己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
然,这里毕竟是皇城,即便他心中有着冲天的怨气,也只能生生憋着,不敢出声。
父亲已经进去一天了,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心里越来越忐忑。
正沮丧难耐地功夫,盛枷和牛公公此时走出了东华门。
赵幽眼神凶厉地看着盛枷,咬牙道:“盛枷!这回你得意了。”
踩着他的肩膀,今日一定是没少在圣上面前邀功吧?
这时,牛公公双手交握在身前,一本正经道:“皇上口谕,永定候世子赵幽,罔顾朝廷禁令,欲私运巨量兵器出京售卖,罪孽深重。然念在其初犯,尚为造成恶劣影响,今赐五十大板,以示惩戒,另,所有拦截的兵器全部充公。”
赵幽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全部充公?”
牛公公拧眉:“赵世子,你有疑义?”
全部充公,那岂不是搭进去的银子也全都没了。
还有,五十大板,他岂不是要被打个半死。
可这是圣旨,他又有什么立场敢有异议?
他脸色灰败伏在地上回道:“不敢,臣子,谢主隆恩。”
牛公公对着盛枷扬声道:“盛大人,行刑吧?”
刑具摆好,赵幽被官兵压在了上面。
这时,永定候和赵桓也走出了东华门,赵幽伏在木板上,无助地喊道:“父亲,父亲。”
赵秀冷冷看了他一眼,半步未作停留,直接越过他向宫外走去。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啊-”的惨叫。
接着两声,三声,一声比一声惨痛。
赵秀眼眸深邃黯黑。
咬紧牙关,继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今日能如此将事情掀过去,已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盛枷负责行刑,他留下也没法为赵幽讨到半点便宜。
况且若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终是麻烦。
就当是让这个畜生今日狠狠长点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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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媛在绛华院呆坐到了深夜,方等来了最后的结果。
赵幽被打五十大板,所有兵器充公。
看着被打得一身血污地赵幽被抬进府,安置进绛华院,南宫氏一路跟着心疼地泪流满面:“儿啊,我的儿啊……”
夏媛见了众人,将她心口闷着的对赵幽的怨恨生生堵了回去。
小贾和一众下人一起将赵幽抬到了床榻上,府医紧跟着也走了进来,为赵幽处理身上的伤。
赵幽趴在榻上,不时发出一声奄奄一息的呻吟。
看着他背后血肉模糊的模样,夏媛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总觉得五十个板子,对他来说少了,圣上就应该直接赏他一百个板子,直接将他给打死才是。
如此废物,何必留他在这世上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