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躺在床上哀嚎不止,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司聪二人。
盛氏还穿戴整齐,那裙摆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盛氏浑身湿透,想要褪去衣裙的力气都没有。
司聪心里一慌,忙去扯下盛氏的衣裙,看向愣在一旁的叶琛,急道:“快去喊人来啊!”
叶琛傻愣愣的答应着,人却站立不动。
司聪低吼:“去邻居家喊妇人来,叫叶伯去烧水,快去啊,你杵在那做什么!”
叶琛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不多时,进来几个妇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吓的惊叫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先见红了可是不妥,稳婆可来了?”
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嚷嚷着。
“剪刀可预备下了,哎呦!这怎么还侧卧着,快躺平了,这种姿势怎么能生出孩子来!”
司聪不过是一转头的工夫,盛氏已经疼的想要蜷缩在一起。
两个妇人帮盛氏摆正了身姿,盛氏疼的脸色惨白。
“夫君,夫君,我夫君呢!”
另一个妇人道:“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能进来,娘子且省些力气,待会儿卯足了力气生孩子。”
盛氏咬牙挺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流。
“我生不出来,我要死了吗?夫君,你在哪?我要死了吗?”
司聪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叶兄长就在外头,花婆马上就到,你别怕,稳住呼吸,深呼吸,随着孩子的劲使劲。”
司聪生过一次孩子,多少是有些经验,按理说,这盛氏也不是头一胎,怎地就这般不经事一般。
盛氏死死攥着司聪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一次强过一次的阵痛,盛氏的呼痛声也越来越大。
花婆终于来了,头发还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显然是在浴桶里被拉出来的。
花婆一到,众人便有了主心骨,听从花婆有条不紊的指挥,端水的端水,熬药的熬药。
屋里屋外站了不少帮忙的妇人,有叶琛的邻居,也有银花喊来的铺子里帮工得妇人。
盛氏痛的死去活来,可是这孩子就是不露头,下体还不住的流血,急的花婆也束手无策了。
盛氏已经筋疲力尽了,花婆见情形不妙,忙叫人去医馆请医师来。
医师赶来时,盛氏已是晕厥不醒。
一通兵荒马乱又是的掐人中又是针刺的,盛氏终是悠悠转醒。
医师诊完了脉与花婆说:“产妇失血过多,情况不好,若是再生不出来,恐会母子俱损。”
花婆大为震惊,回头望了望尚在挣扎着努力生产的盛氏,重重一叹,转身出了产房。
叶琛脸色泛白,呆呆的坐在门口,看见花婆出来,慌忙起身看向她。
“生了?”
花婆摇头,面色凝重。
“你媳妇情况不好,孩子也有危险,我问你,如果到了非选不可的地步,你是保大还是保小?”
叶琛怔然愣住,瞠目结舌的看着花婆。
“保大?还是保小?什,什么意思?”
花婆神情沮丧,眼神里透着一丝同情。
“你媳妇已经没了气力,都晕过去两次了,照这么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你得选一个,必要的时候,只能舍弃一个,保全一个!”
叶琛懵了,这叫他如何选?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叶琛“扑通!”一下跪在了花婆脚下,恳求道:“花婆!求您了,都保住,都得保住了啊,花婆!”
花婆颤颤巍巍的扶着叶琛的手臂,眼里已落下泪来。
“若是能保,你花婆我何尝不想保啊!可是现在就是难保全,才问你的意思,你再耽搁,两个都保不住了!”
叶琛彻底懵了,抬头望着花婆,泪水划过脸庞,落入脖颈中。
似是许久,叶琛咬了咬牙,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保小!”
花婆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片刻,扔下他的手臂,抬步向屋里走去。
站在门口的司聪只觉得脊背生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花婆准备了大剪子,在烛火上烧了半晌,看着奄奄一息的盛氏手却抖得不行。
她这一剪子下去,盛氏就彻底完了。
司聪走了过来,握了握花婆的手臂,道:“再试试,别放弃她。”
花婆抬眼看向司聪,她一脸的坚定不移,让花婆那颗慌乱的心定了下来。
她不能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就是豁出去被叶家骂,也不能做那样的事,孩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花婆放下剪子,爬到盛氏的身边拍着她的脸,说道:“侄媳妇,你不能睡,不然你和孩子就都完了,听花婆的,再使使劲,别睡!”
花婆使劲拍打着盛氏的脸,盛氏死人一般的头晃了晃,缓缓睁开双眼。
“花,婆!”
盛氏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司聪扶住她的头,道:“醒了就用力,你怀他一回,不能让他不见天日的走,你得生下他,你不能这么狠心,用力,快,憋口气,用力!”
盛氏被逼着憋了口气,她用力,花婆便挤压她的肚子,如此一次又一次,肚子里的孩子也动了起来,努力的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