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是初五这日来的城里,拖家带口的,好不热闹。
花婆的长孙已经娶了妻,肚子里也有了,花婆是眼看着就要见到第四辈孙辈的老祖宗了,羡慕的徐老太太直唉声叹气。
“我们阿安什么时候给大母娶个媳妇呦!省的你花婆婆总在我跟前儿得意。”
花婆哈哈大笑,“他才多大,你也惦记着,要我说,你谁也别怪,就怪你那个长子没人性,不然,你早做老祖宗了!”
花婆语毕,堂内煞时寂静一片,司聪无语摇头,花婆总是能把嗑直接唠死。
花婆紧张的捂着嘴,呸呸呸几声。
“看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不说这个,吃饭吃饭!”
徐老太太叹息一声,道:“也没什么不能提的,那三个祸害死了,余下的都是好孩子,阿功身上背着人命,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还活着没有。”
徐老太太抹着眼角的泪,花婆劝道:“阿功那孩子还是有些福报的,一定还活着,你呀,就别惦记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心他们,不如把身体养好了,等着喝阿安的喜酒多好!”
徐老太太抱起孙子亲了两口,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阿安奶声奶气的道:“大母,我明天就娶媳妇,让大母喝喜酒!”
众人哄堂大笑,总算是掩饰过去这尴尬的气氛。
酒足饭饱,大伙各自找乐子去了,花婆拉着司聪进了她的屋子,娘俩关起门来说说体己话。
“那清河县的食肆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司聪道:“不急,再等等。”
“还等?养了那么多闲人白吃饱,那一天多少开销呢,可别等了,我看十八就是个好日子,开业吧!”
司聪抿唇道:“看您急的,那仨瓜俩枣的您还看在眼里啊,我不收您的房租啊!等啥时候开业了,啥时候起算!”
花婆点了她额头一下,嗔道:“我是心疼那点房钱吗?我是着急白白失掉了一个旺季,年前就该开业的,你又说人员不齐备,又说时机不对的,这都过完年了,也该想想了吧!”
司聪安慰她道:“我想,我咋不想啊!咱们这店也开了几个了,我不是合计着,这家店得别具一格,不能像以往一样,我想着上点新鲜项目呢!”
花婆一听,换了副笑脸。
“你又琢磨出好东西来了,是啥玩意,快叫我尝尝鲜!”
司聪神秘一笑,道:“保密!”
花婆立时就垮下了一张脸,不悦道:“什么了不得的玩意,还瞒着我,也不拿我当你义母了。”
“看看!说说的您就来劲,我这是稳妥起见,哪一次上新叫您失望过?您啊!就安安生生的管好了县城的铺子,等着数钱吧!”
司聪狗腿的捏着花婆的肩膀,花婆十分的受用。
“我瞧着,阿琛的气色不大好,过这个年也没胖,是不是又累着了?”
司聪手上一滞,道:“药倒是没断过,就是他不肯安生的在家养着,前段日子我也劝过他,让他该放权就放权,他还总不放心,过些日子,我找几个人去帮帮他吧!”
花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你家二郎也死了几年了,你就打算这么守着了?”
花婆一点暗示没有,直接转场,令司聪有些措手不及。
“我守他做什么,他害的我还不够啊,能活着,都是老天眷顾,我还有那心情为他守!”
花婆抿唇憋笑,“那你是有什么想法了?”
司聪微讶的看向她,摇头道:“没想法。”
“真的?”
“真的。”
花婆略有失望的微叹一声,“也好,你做什么选择义母都支持你,只是你别苦了自己,熬到现在不容易,也别被什么礼教约束着,也该为自己多想想。”
司聪微微抬眸看了花婆一眼,花婆意味深长的弯唇笑笑,拍了拍她的手。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遇到好的别错过,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都好混,最难熬的是晚年,不说别人,就说你阿姑,儿孙再好,也不如有个伴在身边陪着,能说到一处去,也能吃到一处去。”
司聪默然不语,花婆叹了一声。
“义母知道你要强,可是人强,强不过命,等到躺到那动不了的时候,还得是老夫老妻的不嫌弃彼此,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你是知道的,年前我病了一场,要死要活的,孩子们端汤送药的都没的说,可是这擦屎裹尿的,他们不嫌弃,我都不好意思,全赖着你义父照顾,我才好的那么快。”
这一点,司聪非常的认同,在现代,她爸住院那会儿,都拉裤兜子了,说什么也不让她换,就非得等着她妈来,这就是夫妻间的信任。
花婆是站在了一个母亲的角度上真心为司聪考虑,徐老太太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她巴不得她为她儿子守一辈子呢!
司聪很感激的冲着花婆笑了笑,道:“知道您老惦记我,现在我还没想那么多,金花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时候传出去我先改嫁了,怕是会影响了孩子的前程,还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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