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什么呢?”黛玉在她面前挥挥手,满脸担忧。 迎春回神,将手里的医书放了下来。 昨日刚从太妃处回来,她就立刻将药方写好,并几味寻常少有的药材一并包好放入匣子里,交给了特意奉太妃之命跟来的白嬷嬷。 论理,太妃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之后她要怎么处理,迎春横竖也是不能左右的,干脆不去想了。 医馆和义塾最近都没什么大事,今日也不是义诊所开张的日子,她早早忙完回府,谁知却又静不下来,干脆想着看会书,竟还是半天都读不进一个字。 “妹妹什么时候来了?” 迎春回头,吩咐司棋上茶,就见黛玉晃晃手里的糕点:“姐姐怎么了?刚已经吩咐过绣橘了,这会子别说茶了,连点心我都吃上了。 这可是当真稀奇,难得见姐姐也有如此魂不守舍的时候。” “姑娘。”话正说着,司棋走了进来,见黛玉也在,便有些犹豫。 “怎么了?”迎春皱眉,忍不住有些着急。 “没有没有。姑娘别急。只是我没打听到确实的消息,他的随军侍从只说不见客,倒是街头巷尾的,有些不大靠谱的传言,也不知究竟从何而来。” 司棋蹙眉,显然对此很是不解。 “都是什么样的传言?”迎春问。 “既然是传言,何必多听,不过是些市井中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罢了,姐姐既然担心冯公子,不如先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再让司棋暗中去一趟打听看看。” 黛玉笑道,把手边一碟子绿豆糕推到迎春面前,“姐姐尝尝新来的厨娘的手艺,我吃着倒比从前周姨娘的还要好些。” 迎春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林府私事她不便过问太多,但是林如海料理了孙姨娘的事她也知道,只是现在听黛玉的意思,周姨娘难道也有什么问题? “姐姐果然聪慧机敏,远胜过我的。当日不过见过数面,姐姐便察觉她们二人的问题,我这才着意留心,果然发现端倪。” 黛玉说着,又吃了块糕点,神色虽然略带几分讥讽,却没什么伤心神色,让迎春看了也略放心了几分。 原来当日林如海寻机调查府内眼线,竟然挖出好几方势力安排的人手,从出门的小厮随从,到内院伺候的洒扫丫鬟,所有下人一共三十余名,就连从小儿伺候林家的仆妇都有四房人家收了银钱,替人送信,可以说整个林府的下人团体,早就被人渗透得如同一个筛子。 然而最让人意外的,却还是孙、周二位姨娘。 这周姨娘的糕点原来本就是她暗中观察的贾敏母女的口味喜好,再和自己从娘家学来的手艺结合,所做糕点那么合黛玉的胃口也就不稀奇了——那根本就是为她特别量身定制的。 “她是自小跟着姑父的,用点心思伺候你也算正常。只是听你这意思,怎么这糕点方子难道还另有什么问题么?”迎春问,对黛玉一提起便蹙眉的样子略有些不解。 “姐姐道她那些糕点方子从何处得来的?”黛玉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只是对迎春亲如姐妹,因此她并不想隐瞒, “那都是她娘家表哥替她寻来的,甚至让她故意诱我去厨房,再引得母亲注意,也都是那人给她出的主意,好叫她能顺利做得我父亲的姨娘。” “当真?可查实清楚了?”迎春目瞪口呆。 她能听懂黛玉话里的含义,只是却实在不能把那个斯斯文文的周姨娘,和这样的事联系到一起。 “这还能有假?就连去岁周姨娘病重的事,那人也交代了,根本不是什么生病,是他们背着我父亲胡来……又怕瞒不过去,只好暗中落胎,为了怕被我父亲发现,当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些,都是姑父告诉你的?”比起这对苦(奸)命(夫)鸳(淫)鸯(妇)的苦情经历,迎春更关注的是黛玉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样脏污的长辈里的私隐之事,林如海作为父亲居然会告诉给身为晚辈,还是个姑娘家的黛玉? “是孙姨娘审问出来后回报给我和父亲的。只是她只顾着洋洋得意,却忘了自己手脚也不干净,反而露了自己马脚。” 黛玉虽然面无表情,迎春却还是感觉到了她提起此事时,眸中不禁泛起森冷寒光。 最近虽然诸事繁忙,迎春也找机会给林如海诊脉过几次,确定他身上毒素渐清,因此也就放心了,至于下毒之人,他既然没有主动告诉,迎春也便不会去问,这时见了黛玉反应,立刻便有了联想。 “孙姨娘?我记得她是姑姑当年陪嫁的那位吧?”迎春问。 “姐姐记得不错。”黛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