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迎春也不甘示弱,立刻打趣回去, “四娘的意思,怎么光谢我和冯公子,不谢空明大师了吗?” 曾四娘咬牙:“居士如此人物,怎么也这般小心眼记仇的!一点世外高人的风度都没有!” “那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冯公子几个字,也别劝我不要出家。” 迎春也觉好笑,干脆提议, “你若答应我的,我也就再不同你玩笑你和空明大师的……” “我答应就是了!求居士别说了。” 曾四娘通红着脸,连忙阻止了迎春的话,又小心开门看了看外头,这才回头,对迎春苦笑道, “姑娘可别再说了。我只是一介妇人,孀居多年,什么话没听过,不算什么。 只是大师世外高人,又有慈悲心肠,对我更是恩义深重,实在不该因我沾染这些污言秽语,没的玷辱了大师。以后,还求姑娘千万莫再说这些了。” “好。我不说了。”迎春也不坚持,简单又找了几个轻松的话题,很快便将曾四娘的注意力重又引开,果然,她再没提起迎春出家的事。 曾四娘只是其中一个说客,迎春刚送走她,没两天,便又见到了她干娘,陈夫人。 将人迎进来后,迎春吩咐绣橘上了茶,看陈夫人脸色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了然一笑,直接点破了她来意: “干娘也是来劝我不要钻牛角尖,投靠冯公子吗?” 从前陈夫人虽然也常来山上看望他,不过她也知道迎春本就义塾和医馆两边跑,不时还要同空明大师下棋品茶,说一回经书,本就繁忙,为免太过打扰,只在每月十六上山来看望迎春。 “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投奔!说得好似你是个流窜犯,无路可走了似的。” 陈夫人本来还有些为难,这时听她说得不成样子,反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如今,可不就是无路可走了。”迎春耸耸肩,反问陈夫人, “干娘以为,如果我不在大明寺,甚至没有义塾和医馆这些小小口碑傍身,如今大街小巷里的风评如何?只怕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杀了我罢。” 陈夫人自然知道迎春说的话毫不夸张,只是看着眼前花一样的小姑娘,又有手艺,又有慈悲心肠,就这么青灯古佛一辈子,实在于心难忍。 她的一番好心不忍,迎春自然知道,只是她实在不能像这红楼世界里的本土女人一样,那般相信一个男人,甚至以一生托付。 好不容易劝走了陈夫人,迎春回头,正想回屋,却恰好见到不远处一抹青色身影,快速闪过。 她眉头微皱,直觉有些不安,干脆追了过去。 刚追到拐角,却听得身后绣橘声音传来:“姑娘,又有客人来了。” 这个“又”字就用得非常巧妙。 “谁?”迎春回头,看到来人之后,心里压下的那些微的不耐烦便立刻化成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上前两步后,想想,又停下了脚步,看看附近,“有话说的话,去那里坐会?” 冯紫英看着她伸手指着的地方,正是通往前面大殿的台阶。 周围空旷已极,前后连颗遮掩的枯树都没有。 “不妥吧?”冯紫英犹豫。 “不肯?既然如此,那不送了。”迎春干脆说完,就要转身。 “不是不肯,只是这连个石头凳子都没有,你……”冯紫英忙道。 “台阶不能坐?哪那么矫情。”迎春干脆走去,找个台阶坐下。 冯紫英无奈摇头,看着她干脆的背影,只好依她的,也走去她身边,只是却一把隔了衣袖拽着她起来。 “你倒是细心。”看着他干脆地把披风解了铺在地上,又理平了,然后拍拍,抬头看她,迎春也不客气,干脆坐了上去。 “这里风景倒是好。往日每次经过这里时,心里总想着你,只觉得这台阶这么长,却完全没留意过此处的景色。”冯紫英看着下方青葱山色,笑道。 “胡说什么。”迎春不信,看他回头开口就要反驳,又抢先发问,“难道小石头手伤的那天,你想的也是我?” 冯紫英无言以对。 “还有空明大师。你认识我之前就来找他的吧?因为你父亲和大师是故交。是不是?那时你想的难道也是我?”迎春继续刁难他。 冯紫英张了张口,想要辩驳什么,一回头,却见了迎春促狭的笑,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丫头诓了,忍不住好笑又无奈,抬手想捏她的小脸,却看见她眼睛立刻警惕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