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墨凌眼神关切中带着一丝愧疚,拉着南城王的手道:“是我没有保护好皇兄。”
南城王虚弱地笑了笑,温和道:“是居心叵测之人的故意谋算,和我们家小阿凌有什么关系。皇兄没事,阿凌别自责。”
墨凌垂眸,轻声道:“皇兄两次受伤,皆是因为那幕后之人想算计我。我不明白,那人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反而伤了皇兄。”
南城王拍了拍墨凌的手,温柔的笑道:“想不清楚就对了,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阿凌,你既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免不了会被别人算计。心放宽些,不要过于忧虑,否则反而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墨凌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可是皇兄,之前他们设计害了卿卿,现在又开始针对你,我怕他们还会对你下手,怕像这次一样保护不好你。”
南城王伸手抚平了墨凌皱着的眉头,轻笑道:“阿凌别担心,这次只是意外。再说我早就该死了,若非阿凌替我求来灵药,我根本撑不到现在。”
“所以若我有什么万一——”
墨凌捂住了南城王的嘴,声音有些急:“皇兄!不可胡言!皇兄得活的长长久久,看着朕将大越治理得河清海晏才行!”
南城王笑了下,将墨凌的手拿开,轻咳了一声道:“阿凌,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若真有什么,那也只是天意,与阿凌无关。”
“所以,阿凌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过于担心皇兄。阿凌可别忘了,皇兄当年,也是名震京城的南王,那区区连面都不敢露的幕后之人,皇兄无惧。”
墨凌抬眸看着满脸笑意的南城王,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当年。
那一年,他还是个困在后宫的傻子,而皇兄还未及冠,却是靖王登基后第一个封王的皇子。
皇兄才名满京城,又温润如玉,礼贤下士,所有人都以为皇兄会成为大越的太子。
那时候的皇兄,意气风发,惊才绝艳,是所有皇子艳羡的对象。皇兄重情重义,对所有兄弟一视同仁,甚至因为他痴傻的缘故,还会多照顾他几分。
可谁知京郊围猎,天妒英才。
皇兄为了救他的父皇,也就是墨凌的二叔,矫诏登基的靖王,被猛兽咬伤了腿,还受了重伤,自此以后就成了离不了药的病秧子。
而被皇兄救下的狗皇帝,一开始还假仁假义的关心皇兄,可在知道皇兄一辈子都只会是个瘸子,而且伤重难愈,时日无多之后,就将皇兄抛在了脑后。
那狗皇帝的其他儿子,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差他皇兄十万八千里。
明明皇兄是因为那狗皇帝受的伤,可那狗皇帝只在意他皇兄成了瘸子,不能再继承皇位。他宁可去培养那些庸才,都不愿意再给皇兄一个机会。
谁知没了皇兄压制以后,那些庸才反而自己窝里斗了起来,搞得整个大越民不聊生。
甚至打起了北境幽云军的主意,最后逼得太师挥师南下,直接打进了京城,将那些庸才一锅端了。
皇兄当年虽然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潭,却仍旧和之前一样温润,半点没有怨天尤人。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皇兄对他比之前还好了几分。
虽然那时候的皇兄并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好了,只是为了麻痹狗皇帝,才故意装傻。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太师扶上帝位之后,才被太师请来的名医治好的。其实不然,在太师进入京城的前几年,他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当年他母后留下的人,一直在暗中照顾他,还偷偷的找了大夫给他解毒,还找了人暗中教他诗书武功。
他只是一个被关在冷宫里的废太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在意,那狗皇帝和他那些儿子,只会想着法子的欺辱他,根本不会关心他每天都在哪里,又做了什么。
他凭借着父皇还母后留下的人脉,暗地里挑起了狗皇帝的那些儿子争斗。虽然他从来没有针对过皇兄,但皇兄兄遭遇的一切,其实和他也有一定的关系。
若不是他的人,故意挑唆了当初的大皇子,让那大皇子演一出救父的戏码,来夺得那狗皇帝的青睐。
也不会被当初的二皇子钻了空子,故意用了猛兽和毒想让大皇子演戏成真。谁知道那猛兽扑过去的时候,大皇子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去救那狗皇帝。
那日围猎,皇兄本没有去的,但当时有个急报,皇兄为了让狗皇帝尽早处理急报,便赶去了猎场。
谁知刚到,就看到狗皇帝被猛兽围攻,皇兄当时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思考,就冲上去救了狗皇帝。
而那一切本该落到大皇子头上的算计,却全部落到了皇兄身上,自此京城便少了一位天之骄子,而他的冷宫旁边多了一位失意的皇子。
而那狗皇帝,后来明明查出了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设计的,却因为皇兄已经是个废人,便只简单的罚了些侍卫。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受到半点惩罚,反而因祸得福,取代了原本皇兄的位置。
他当初不知道皇兄会去猎场,墨凌垂下眼眸,若是知道皇兄会去,他也可能不会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