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惊恐万状,喊道:“春儿,你、你杀人了?”
张春浑身颤抖着道:“娘,我没有啊!”他猛地转过头问捕快:“我说各位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捕快头儿瞪了他一眼:“你问谁呢?自己杀了人,问我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地保闻见味儿,报了官,你小子现在还坐家里美呢。跟我演戏!”
张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喊道:“赵头儿,我没杀人!这人不是我杀的!”
赵头儿冷笑一声:“你没杀人?那这人是自己钻到土里憋死的?少废话,给我带走!”
衙役们如狼似虎一拥上前,将张春按倒在地。张母见状一声惨叫,猛扑过来,一把抱住赵头儿的腿哭道:“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把他带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赵头儿道:“老太太,你儿子杀了人,这我可没办法。有话您到衙门说去!走!”
衙役们将张春押出大门。张母痛哭着摔倒在地。
湖州县衙公堂上,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横躺在公堂之上。县令曾泰和师爷蹲在一旁细细地察看,身后站着那几个发现尸体的渔夫和捕快班头。
曾泰抬起头道:“被人用绳索勒死以后,才沉尸湖底的。”
捕快班头点点头。曾泰伸手轻轻摸了摸尸体的衣服:“这衣服是缮丝制成,看来死者是北方人。”
身旁的师爷低声道:“太爷,狄大人马上要到湖州,在这个时候出了人命案,对咱们不利呀!”
曾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师爷道:“一定要尽快破案。”
曾泰点了点头,眼睛转向渔夫们:“最近,你们村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船老大想了想:“倒是没有。”忽然身旁的一个渔民说道:“哎,对了,前两天王五那小子不是说过吗,有个外地客人雇了他的船,从镇江一直到湖州。这小子吹牛说,那个外地人给了他三十两银子。”
曾泰抬起头:“哦?有这等事?”
船老大一拍脑门:“对了,是有这么回事。这两天,王五也不出船了,天天在镇上和一帮无赖赌钱喝酒。”
曾泰站起来,对捕快道:“立刻扣住王五,搜查他的住处!要快!”
正说着,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曾泰一惊,转过身来。赵头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禀道:“太爷!”
曾泰:“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赵头儿道:“今午接小阳村地保报案,该村村民张春家后院发出阵阵恶臭。小的率人赶到,掘开张春家后院浮土,发现一具尸体!”
曾泰一惊:“哦?又是一具尸体!”师爷倒抽了一口凉气。
阳澄镇赌坊里,昏暗的光线下,一群赌徒围着桌子呼幺喝六,高声喊叫着。“轰隆”一声,十几名捕快破门而入,赌徒们见状大惊,一个小个子跳起身向窗户奔去。一名捕快迅速将他按倒在地。他高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捕快头儿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给他一个嘴巴:“你是王五不是?”
小个子应道“是”。捕快头儿一挥手:“给我带走!”
湖州县公堂上,“啪”的一声,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公案上。曾泰环视了一下堂中的三班衙捕和堂下围观的百姓,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下跪的张春身上。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下跪何人?”
张春回道:“小人小阳村村民张春。”
曾泰问道:“今午,捕快在你家后院发现一具男尸,这是怎么回事?”
张春浑身颤抖道:“小、小人不知。”
曾泰把眼珠子一瞪:“大胆!尸体在你家后院发现,你竟然推说不知,分明是谎言抵赖!来人!堂棍伺候!”
行刑衙役手持水火棍踏上一步。曾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春。
冷汗从张春的额头滚滚而下,他跪爬两步:“大、大人,是这样,此人头天傍晚曾在小人家借宿,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曾泰点了点头:“此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张春答道:“说是姓吴,京城长安人氏。”
曾泰抬起头,目光像通了电一般,盯住张春:“你说,他天不亮就走了?”
张春赶忙道“是”。曾泰冷笑一声:“那就是卯时了。”
张春道“正是,正是”。
曾泰问:“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张春不假思索地道:“向东。”
曾泰发出一阵冷笑:“好,说得好!依你所说,此人是卯时离开你家,向东而去。”
张春道:“是。”
曾泰问:“你家所住的小阳村在县城西边,离县城不到十里的路程,我说的不错吧?”
张春又说了个“正是”。
曾泰道:“好,那么,此人向东走,就是往县城而来。”
张春答道:“正是,那人告诉小人,他正是要到县城去办事。”
曾泰发出一阵冷笑。堂下衙役和围观百姓都惊住了,张春更是张口结舌。曾泰一拍桌子:“我把你个大胆的刁民!县城城门每日辰时开放,而从你家到县城连小半个时辰都用不了,你竟然说此人卯时就从你家出发,难道他要站在县城门前,等上